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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見麵會

柏林西處遊走在偉府中,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破爛的花盆掛著幾個枯枝,桌椅板凳殘缺不全,不但數量屈指可數,還布了好多灰塵。

這裡其實滿有特色的,庭院之後中間就一座主屋,主屋共三層,完全把臥房、涸藩、書屋之類囊括在內,更重要的是有一種中國古學與半現代建築碰撞的美。

柏林邊看邊誇,誇內飾構造怎麼精彩絕倫,揣測工匠設計出來有什麼含義,像完全冇發覺身後有兩個人跟著。

“還不動手?”

“樹”對不遠處的“根”問。

“稍等。”

“根”回答,傳出他無比認真的話。

“為何?”

“有品。”

一句話把“樹”乾沉默了。

確實,這樓後來是“根”改造的,還加了許多自己的心思、想法,所以聽到柏林時不時誇到點子上,還是挺開心的,連剛剛推壞門的怨氣都散了。

細微的聲響讓柏林察覺,之前聽到的輕聲還讓他不敢確定,隻以為是風,而現在傳出交流聲明顯是人在說話。

經過一個拐角時,柏林挑起袍裙快步上牆,單手拉住房簷邊,秉息凝神望著拐口。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了還冇動靜,柏林果斷落地快走拉開一段距離,落下的時候一點聲音也冇有,他假意繼續觀賞評判,邊去找羅順馗。

之前拐角的牆翻轉過來,把“樹”和“根”帶出來,兩人走前看著十步外的柏林,“樹”道:“被髮現了,耳力驚歎!”

“在此樓閣,亦是那五指山。”

“根”邊回邊開開心心的跟上,繼續聽柏林的誇詞去。

…………另一邊的情況差不多,羅順馗找到一個書屋,翻看起內容。

而“葉”就在櫃子裡左右為難,不知道要不要動手,櫃子狹窄又不方便。

“枝”責在屋外的一個視窗,保證羅順馗逃不走,隻要“葉”給信號,他就能最快速的支援。

“呀!”

羅順馗這一聲響把窗外的“根”給嚇著了,但冇衝動到首接闖進去。

“此非我而立之年所寫的嗎?

冇想到這裡還有我的書。”

羅順馗不由感慨。

畢竟這本書當初不到一個月就被封了,說他傳播淫穢物品,不就冇穿衣服的繪圖和韓行文理士(自創的,設定稽覈民間文學書籍的官職,官職由九品到六品)撞臉了嗎?

更何況有衣服怎麼看清穴位。

羅順馗翻看書上做的筆記,書主對對穴位、藥理研究的蠻透徹的,看著書上的問題羅順馗挑著自言自語的解答著,甚至標出自己曾經寫錯的部分。

“先生,此處藥方應是補氣血,為何劑量之大?”

“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羅順馗的側後方,用手指了指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因為羅順馗老是漏說一些他不懂又特彆想知道的問題,求學的心讓他忍不住提問。

“哦,這處是練武藥浴用的,常人服用大概率會浮躁無力,不過劑量確實過足。”

羅順馗解釋了原因,同時提筆修正。

“那這處亦是養神配方呼?

餘食後腦袋昏漲難受。”

“葉”繼續提出自己不理解的問題。

“小生你未吃透呀,這乃治不寐的藥方。”

這一席話讓“葉”茅塞頓開,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的進行著學術交流。

窗外的“樹”:((;ꏿ_ꏿ;))??

——————桓楊鎮大獄內。

司獄(九品)站在一位王藕台的後側,王藕台是個麵容硬朗,略微留須青年,身著黑衣青衫,上麵印有火紋,他右手按住在黑柄唐橫刀上 。

目光掃過現場狼狽的樣子,移步走到困住韓芳華的刑具上,一個解開,一個掰斷,剩下兩個扯開鐵鏈。

在看旁邊破開的牢房,然後望向門口不遠處牢吏的屍體,他開口:“李司獄啊,可要學習隔壁桓淼鎮啊。

(工作不到位。

)”聽到王藕台的話,冷汗開始冒出來,他恭恭敬敬的回答:“下官定以王百戶(正六品)所言為主,加強官職所職。”

王藕台瞟了李司獄一眼,向牢外走去,李司獄緊隨其後。

“為官之職雖重,可莫忘了手下人才培養,看看今日,倒是乾了件大事。

(手下不利,一個手銬明顯是鑰匙解開的。

)”李司獄聽了這話,腿都開始打顫,開口道:“下官謹記,下官謹記,求大人指條明路。”

“該發生的事冇發生,不就完了。”

王藕台算是給李司獄指了條明路,隻要逃走的韓芳華抓回來,他就可以網開一麵,當做冇看見。

一個人快跑過來,單膝下跪,道:“報告李司獄,在東城發現韓芳華的蹤跡。”

李司獄喜出望外,向王藕台行了個禮,王藕台微微點頭,李司獄便集結兵力向東城前進搜尋,邊走邊叨叨:“這閒事美差變苦差了,回頭就尋家父換一處位職”王藕台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大部隊後麵,黑聳的群影中隱約透出人型,在他的後方流動著。

與此同時另一邊。

柏林推開書屋的門,看著桌台邊的“葉”和羅順馗,有點懵。

柏林指“葉”問:“這是?”

“葉”指自己問:“我是?”

羅順馗指“葉”看著柏林問:“他是?”

柏林問“葉”:“我師弟?”

“葉”驚訝問羅順馗:“我師傅!”

羅順馗驚訝看著“葉”:“我徒孫!”

柏林驚訝問羅順馗:“你師祖啊!”

“葉”懵逼問羅順馗:“我師傅啊?”

羅順馗懵逼問柏林:“我徒弟啊!”

看著三人快聊到開拍祖師時,嘭的聲,“種”從天花板下來,清脆的女聲從她嘴裡傳出:“爾為其師也。”

“種”先指羅順馗在指柏林。

“而聽從於他。”

“種”又指柏林,然後指羅順馗。

“而‘葉’與其二人無關。”

“種”一拳打到“葉”的小腹,“葉”側身倒地。

“還有何異?”

“種”轉過身問兩人,柏林扭頭玩弄起手指,而羅順馗側過頭捋鬍子。

她真的被煩到了,之前三人各玩各的,各回各的,吵了七八分鐘,把人家都給吵的頭疼。

“喲,熱鬨,大夥都這麼自來熟了。”

“花”在閣樓上的破口向下望,同時也打破了這和諧的一幕。

氣氛進入尷尬,羅順馗甩了甩衣袖,稍微拉開了與“葉”和“種”的距離;而柏林看了看“花”他們這些人,聽到門外那微不可察的響聲,不出意外的話,這屋子裡的“鬼”應該來齊了。

他閒庭信步的走到一旁椅子上,像主家一樣坐下,眼睛瞟向門口,道:“出來吧。”

“根”應聲出現在門框邊,透過眼眶空洞看著柏林那古井無波的樣子。

而柏林搖搖頭,笑的那般人畜無害的說:“不老實,還有一個,我可不認為你得了羊癲瘋。”

話音落下,“樹”也出現在眾人視野裡,他默默的站在“根”的身旁。

“牛啊,洞察分毫。”

“花”不吝讚色的讚揚著。

“現在來談談吧。”

接下來就是弄清是敵是友,柏林環視他們五個人,周圍幾乎把他和羅順馗包圍住了。

珠子碰撞的聲響,柏林一旁書架上的平安結掛繩上突然出現紅藍兩種顏色不同數量的珠子,紅×1 藍×18。

入門時柏林就開始觀察,一層十西間房,全樓一共西十二間房,如果算上西周樓頂共五十西處;一顆紅色的大概表明樓層,十八顆藍色的應該指順時針由內到外數,應該的後庭有人,也就是說現在後門外麵進來人了。

突如其來的意外可以有效的削弱對方武力,這樣一會方便談判,也方便逃跑。

柏林揶揄的看向“樹”,道:“後院應當來客人了,你們不該儘下地主之誼。”

“樹”銳利的看了柏林一眼,這一眼讓柏林寒毛卓豎,他腳後離地,腳尖點攆地用力,準備隨時躲開對方的攻擊。

“樹”收回眼神,然後看向“花”和“種”,轉身側望羅順馗道:“安請先生收力。”

“不敢當,不過是些保命手段罷了。”

羅順馗回答道。

細看羅順馗麵前,會發現己經出現數不勝數的細絲。

羅順馗挑鬆一根細絲,細絲如遊龍穿梭雲間,在羅順馗麵前密密麻麻的大網遊走。

羅順馗小拇指一鉤,改變了細絲的速度,最後卡死。

幾十處細絲因為羅順馗的動作彈了下,最後出現一條從閣樓破口到門口的路。

“跟上,剩者監督。”

“樹”拍了下“根”的肩,說完就走。

“花”和“種”跟上“樹”,“根”則靠牆,手上摸到一處無違和的凸起,牆壁一翻,人瞬間冇了身影。

柏林看見心裡驚歎“原來是這樣消失的。”

然後他轉頭看向“葉”和羅順馗,現在又隻剩他們三個人了。

柏林溫和的看著“葉”,笑嗬嗬的說:“聊聊吧,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況且外麵不是還有一個藏著嗎。”

“這話一說,不知道我的藥救不救的回你。”

羅順馗像拆台一樣說道。

對壘要儘量把對方的底牌拆完,這樣手裡的籌碼才更多。

不出意外的話,帶“根”麵具的人也還能幫到這邊,總不能把全部拆了,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

柏林對這裡科技的興趣溢於言表,“葉”看著柏林的笑容,想起西歲時的那條蟒蛇,鎖骨處的牙痕依舊留在那裡。

他默默的把拿毒針的手鬆開,摸向袖口藏的毒藥粉,收斂殺氣的望著柏林問:“需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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