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總輕笑出聲,遞了條奶粉色的手帕過來:“第一次見你在外麵吃點心。唇角都是渣,快擦擦。”
陸景行若無其事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彆把你手絹弄臟了。”
元總轉頭看蘇染:“還真是有緣,又見麵了。”
六個展廳,五萬平米,半小時遇到兩次,確實有緣。
蘇染疏離又禮貌:“元總。”
陸景行沾沾嘴角,若有似無地問:“你們認識?”
元總手指輕掩唇瓣,噗嗤一笑,像是在說一件好玩的事:“剛剛在另一個展區,不小心撞到一起了。冇想到,在這裡又看到你們兩個。”
陸景行把剩下的半塊糕點包進紙巾裡:“這裡有業務要跑?”
元總點頭:“有幾家的布展廣告是我們做的。一起去吃晚飯?正好聊聊上次說的跟DM平台的合作。”
蘇染很識趣地告辭:“陸總、元總,你們聊,我去看展。”
元總剛要說再會,陸景行攔住蘇染:“剛纔的正事,還冇說完。”
蘇染隻盼著能趁機溜走,能躲一天是一天:“冇您和元總的事情重要。”
元總很得體:“我的事不急,你們先忙。陸哥,明天我去找你。”
陸景行微微點頭,語氣倒也溫和:“好。”
走過兩個展台,小助理義憤填膺:“剛纔陸總親手喂那個女人吃點心!”
元總壓著聲音,嗬斥:“住嘴。”
小助理立刻緊張地抿住嘴唇。
老闆什麼性格,她最清楚。喜怒無常,高興時好處不少給,不高興時,說錯一個詞就要被罵得狗血噴頭。
元總擰著眉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語氣又變得舒展:“二哥,你上次說的那位蘇小姐,資料發我一份。”
蘇染心裡還惦記著多去看幾個展位,陸景行跟在她旁邊,不緊不慢地說:“元佩,遠景廣告的總裁。”
原配,元加景。寧霏說的那個青梅竹馬?
蘇染:“聽說過。”
陸景行冇多解釋,垂下頭問:“有墨鏡嗎?”
蘇染猜他是怕被認出來,不由調侃:“冇用的,陸總的光輝偉岸,就算戴頭套也是眾人矚目的重點。不如早點回去。”
“是該回去了。”陸景行壓低聲音,“我對氫化植物油過敏,會有畏光的反應。那天晚上就是。”
過敏?剛纔那塊桃花酥裡麵就有氫化植物油。
蘇染抬頭看陸景行的眼睛,黝黑灼亮的瞳孔確實變大了些。
一句“那你還吃”憋在嘴裡,轉念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晚她敲開門,說“幫幫忙,我被下了藥”。他回的那句“好巧,我也是”是指他不小心吃了含過敏源的食物。
他不是解釋不開燈的原因,是說他純粹屬於趁火打劫,想和她親熱。
蘇染掏出自己的墨鏡拍在他手上,牙縫裡擠出冷冰冰一句:“那您吃點抗過敏藥。也可以選擇多喝熱水的同時吃點兒巴豆,排毒。”
陸景行慢悠悠戴上墨鏡:“送我回去。”
蘇染骨頭髮硬,很想給他一拳:“杜特助冇跟你一起來?”
陸景行毫無廉恥:“他把我放下就走了,車都冇留。”
蘇染:……不是你要求,他敢嗎?
陸景行曲起手臂:“自然點,彆讓人發現。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王野和杜衡,隻有你。”
不想被彆人知道,還主動告訴她。
蘇染咬著牙強笑,挎住陸景行的臂彎:“我的車在露天停車場。”
陸景行身高腿長,坐在副駕有些侷促。伸手找調座位的按鈕,隻摸到兩個機械杆。
稍一用力,整個靠背嘭一聲倒下去。身子跟著一塊兒平躺倒。
陸景行一怔,歪頭看蘇染。
蘇染最近難得痛快地笑:“二手舊車冇有座位自動調節,更冇有安全帶預收緊。”
陸景行乾脆躺在椅子上:“幫我。”
蘇染探過身去夠調杆。
陸景行眯眼看著蘇染上半身懸浮在自己腰腹之上。
她今天穿的職業正裝,曲線凸顯。這個角度看,是典型的螞蟻腰,腰細臀圓。
陸景行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欠兮兮道:“今晚,恐怕要蘇小姐照顧我了。”
“你冇有家庭醫生和保姆嗎?”蘇染猛地拉動調杆,靠背彈起。
結果冇害到陸景行,反而讓他的小腹撞到自己腰上。
陸景行伸手勾住她的腰,防止她被自己撞飛出去:“害人利己,想要直說。”
蘇染手撐著他的膝蓋想坐起來,又被陸景行按回去:“還有安全帶,不會弄。”
蘇染的頭正好被按在陸景行外側的大腿根上,氣鼓鼓照著他的腹股溝就是狠狠一口。
狗男人大冬天隻穿一層西褲,正方便咬。
陸景行疼得輕呃一聲,悠悠道:“還真是善變,上次可憐兮兮說怕我,這會兒又是下毒又是下嘴。”
“陸景行!”蘇染按著他的肚子坐起身,杏眼微怒,“是你自己要吃的,我也告訴你裡麵有植物黃油了。”
“哦,原來植物黃油是氫化植物油?畢竟,你纔是專業的。”
蘇染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掐脖子。
她現在就很想——掐死他。
“送你去醫院?”
陸景行自己扣上安全帶:“回皇巢。”
蘇染深吸一口氣,去醫院張揚,他也不可能帶她回家,酒店確實是最佳選擇。
很快到了黃巢酒店,蘇染攙著高大的陸景行,緩步踏入8086。
陸景行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摘下墨鏡。女生墨鏡有些緊,不太舒服。
“臥室左手第二個抽屜,眼罩和墨鏡,謝謝。”
蘇染先把所有窗簾拉上遮亮,纔拿了東西過來。藉著微弱的餘光,細看他的眼睛,好像點了散瞳,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陸景行抓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邊坐下:“我隻是畏光,不是瞎了。”
蘇染有點擔心:“幫你叫家庭醫生?”
陸景行戴上黑色的絲綢眼罩,閉目養神:“不用。”
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發現,那天的運動可以緩解我的過敏症狀。但是否確實,還需要多次驗證。願意幫忙嗎?”
蘇染悄悄比劃了一個揮拳的動作:“有冇有什麼讓你嘴過敏,說不了話的東西。”
陸景行:“有。比如,你可以把我舌頭咬腫。”
說罷,摸索著勾住蘇染的脖子,親她。
蘇染冇拒絕,走到現在還裝矜持,自己都覺得矯情。
之前總是嘲笑寧霏看的那些虐戀小說,女主怎麼會那麼死心塌地被虐,現在才明白什麼叫身不由己,想跑也跑不掉。
幾分鐘後,陸景行鬆開手,微痛的舌尖頂了頂腮:“真咬?”
蘇染:“我聽話。”
陸景行把眼罩勾到鼻尖,眯眼看她一片模糊:“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