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什麼……你背得動我嗎?”梁月落眨巴著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正上下打量眼前看起來同樣瘦弱的林魚,下一刻便被林魚穩穩噹噹抱在了懷中。
梁月落:“金剛芭比?”
林魚笑眯眯的看著梁月落,答道:“奴婢是個粗人,若是梁小姐不舒服,便告訴奴婢。”
梁月落怔怔點頭,便被穩穩的抱了過去。
剛坐在水榭中,言星沈便輕輕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言的動作。
梁月落詫異挑眉,滿腔感激之言堵在心間,撅著嘴巴蹭了過去,扯了扯言星沈衣袖。
言星沈單手握住冰袋正在敷臉,見狀將另一隻冰袋冷敷於梁月落的腳脖子上,俯身貼在梁月落耳畔低語道:“不要說話,旁邊有人。”
他的視線落在梁月落白皙的小腿上,點點頭。
梁月落便明白了過來,自己這個模樣,的確是不宜見人。
方纔一時心急,竟然扯破了裙子,真是不該。
若是被那些好事兒的丫頭小姐們看到,這岌岌可危的名聲怕是要徹徹底底壞掉了。
是以,梁月落也乖乖坐在言星沈旁邊,心無旁騖的替自己冷敷。
可憐候在水榭之外的小憐和林魚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自家主子是個什麼德行,冇有比兩人更清楚的了。
而一番寂靜下,隔壁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的躍入兩人耳畔。
“輕語姑娘,本殿前幾日差人送來的鸞鳳簪,可還喜歡?”
是男主宋安梓的聲音!
梁月落驀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用勁兒握住了冰袋,倒吸一口涼氣。
“多謝五殿下,那簪子精巧絕倫,其上的翡翠和籽玉石交相輝映,很是特彆。”言輕語聲音淺淺淡淡,聽不出喜樂。
“如此,本殿便放心了。”宋安梓的聲音則要愉悅很多,“此次宴會,侯夫人的意思,輕語姑娘應當是有所瞭解吧?”
這麼直截了當?
梁月落心頭撇嘴。
“五殿下慎言,輕語歸家,母親高興,這才邀請諸位貴友前來赴宴。”言輕語抿抿嘴,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宋安梓,微微笑,“輕語還有事兒,五殿下請隨意。”
“輕語!”而宋安梓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抬手抓住了言輕語的手臂,“你當真……不記得我?”
“我們以前見過的,輕語你忘記了?”宋安梓的聲音沉沉,似乎那言輕語在掙紮,他稍稍用了勁兒,言輕語便倒吸一口涼氣。
而守在小橋之上的婢女裝作冇看見言輕語蹙起的眉頭一樣,竟低聲勸阻道:“姑娘,不若同五殿下將話說清楚,奴婢瞧著,五殿下也並冇有什麼壞意……”
言輕語猛地一怔,倏忽便明白過來,一雙眼睛瞪的很大,緩緩轉頭看著自己母親派到身邊的丫頭。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母親不讓自己的丫頭跟隨,說什麼初來乍到的丫頭不理事兒。
原來……她重重閉上了眼睛,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再睜眼,她眼底清亮倔強一片,直愣愣的望著依舊溫情脈脈望著自己的宋安梓,聲音卻是冷得像是淬了寒冰的風雪。
“五殿下,請放手!”
宋安梓還欲再訴衷情,又被言輕語無情打斷,“我不管母親同五殿下說了什麼。我言輕語,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五殿下……”
鳳眸微揚,言輕語氣勢陡然淩然,“我從來就不認識五殿下,從前或是有過交集,但輕語已經忘得乾乾淨淨,根本不可能對五殿下有任何想法!”
話音落,守在小橋上的婢女和小廝都忍不住抽了口涼氣,而言輕語像是冇事兒人一樣,冷淡的看著宋安梓,“現在,五殿下可以放開輕語了嗎?”
宋安梓陡然被嗆得不知所措,聞言下意識鬆開了自己的手。
而言輕語方一擺脫桎梏,下一秒,一個耳光重重落在方纔出聲的丫頭臉上。
“啪!”清脆的掌摑聲響起,言輕語控製著呼吸,冰冷的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丫頭,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本姑娘是蜀中王氏養出來的,不是你們言侯府可以隨意作踐的!”她微微提高了聲音,“想要裙帶關係攀上高枝兒,不可能!”
躲在暗處的侯夫人兀自咬碎了一口銀牙,恨不能給這個不聽話的姑娘一個大耳刮子,多麼好的機會!
言輕語拋下這句話,就欲抬腳離去,卻不曾想身為男主的宋安梓卻是有自己的想法。
“宋安梓這廝,狂妄自大,恐怕覺得天下姑娘都應該愛慕他纔對,怎麼可能認為言小姐是真的在拒絕?”
回想起自己,梁月落嘖嘖兩聲。
而此時瞪圓了眼睛的梁月落,整個人已經不受控製的探出了水榭,直勾勾的等著後續情節發展,全然忘記了自己也是這情節中的一部分,甚至在心頭暗暗唸叨。
“來了,這熟悉的劇情它邁著正步走來了。”
“好戲開鑼了!”
她興奮的將雙手扣在腳脖子上,又徑直伸長了脖子,似乎想要長出一雙翅膀飛出水榭去聽聽兩人的對話,整個人對摺成一團,若不是言星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早就摔入了湖中。
無可奈何的言星沈隻得輕輕歎了口氣,明白此刻拖走梁月落怕是無異於斷她性命,隻好小聲輕語:“小心一點,那是五殿下,最不喜歡被人窺伺了。”
“好的好的!”梁月落下意識揮揮手,重心陡然不穩。
“五殿下自重!”而小橋上,言輕語看樣子已經要被氣得七竅生煙了,“你若再如此無禮,輕語便……便……”
她何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嚅囁幾句竟說不出威脅之言。
而落在宋安梓眼中,便成了默許和縱容。
於是他再度開口道:“我們小的時候,在皇宮承恩殿,許下過誓言的……”
“住嘴!”言輕語粗暴的打斷宋安梓的話,突然一抬腳跳上圍欄,“五殿下再不讓開,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