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的人不僅僅是梁山青和西山軍馬營的士兵,還有一部分衣衫襤褸的人,他們緊緊跟隨在梁山青身後,其中兩個稍微強壯一點的人一左一右挾持著大呼小叫的許之言,形容有些詭異。
梁月落剛往前邁出一步,言星沈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雀躍的梁月落,手腕巧妙一勾,梁月落便打著旋兒跌入言星沈的懷抱中。
在對麵的人眼中,看起來就像是梁月落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旋轉著跌落在言星沈懷中一樣。
“月兒。”梁山青猛地緊張起來,忍不住往前快走兩步又頓住,看著一臉茫然跌落在言星沈懷中的梁月落,抿了抿唇,“月兒,冇事兒吧?”
梁月落訕訕從言星沈懷中退了出來,莫名其妙的瞪了言星沈一眼,才訕訕道:“我冇事兒,剛纔跑得太快了,所以不小心跌了一跤,多虧了小言公子。”
明明就是大反派故意讓自己出醜的,自己卻還得捏著鼻子替他遮掩。
莫不是在試探自己會不會真心替他遮掩?
這個小氣吧啦的大反派怎麼如此小氣呢?
對麵梁山青卻是長長鬆了一口氣,溫聲道:“月兒彆急,和星沈一塊兒過來便是了。”
他抬眸看著言星沈,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依言往前而去,而梁山青一行人則站在他們剛轉出來的那個拐角處一動不動。
走了幾步,梁月落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為何大哥一動不動呢?
梁山青如此寵愛自己的妹妹,怎麼可能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呢?
再抬眸看去,麵前的人站位似乎也有些不同。
若是說許之言被挾持住倒是情有可原,可是應該是領頭人的梁山青,為何也在眾人的包圍圈內呢?
她眼神微微動了動,側眸瞟了言星沈一眼,腳步一緩立於言星沈身側。
兩人並排,寬大的衣袖下麵,梁月落迅速抓住言星沈的手,極快的屈指落於他的掌心,然後輕輕撓了撓。
言星沈麵上不動聲色,藏於袖中的手腕又是一翻,溫柔卻強硬的抓住了梁月落不安分的手指,將其禁錮在掌心,小指點了點柔軟細膩的手背。
梁月落一震,轉而怒極,忍不住磨了磨牙。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這個大反派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嘛!
這一會兒功夫,兩人已經走近了梁山青。
“大哥,這可是神醫,我們費勁千辛萬苦帶過來的,你們怎麼可以抓著他不放呢?”
梁月落嘟著嘴巴說著話,不露痕跡的掙脫了言星沈的手,三步作兩步徑直往梁山青身旁走去。
“月兒!”梁山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梁月落卻一臉懵懂,“大哥,快放開神醫大人呀!”
她人嬌小,走路卻很快,原本就不遠的距離瞬間被拉近,伸手往前一拉便抓住了梁山青的衣袖。
不等他再說什麼,她迅速往後一退,梁山青下意識跟著往前一撲,抵在腰間的匕首瞬間便脫離而去。
立於梁山青身後的農人頓時一慌,下意識去看身旁少女的臉。
少女抿著唇正欲說話,一直安安靜靜冇有動作的言星沈猛的欺身而上,眨眼間便扣住了少女的雙手,一腳踢在她的膝蓋彎處。
她悶哼一聲,重重跪在地上,周圍眾人忍不住低低驚呼起來,“裡正大人!”
方纔挾持著梁山青的農人反應最為激烈,見狀手中的匕首下意識往言星沈腹部送去。
“不可!”跪在地上的少女劇烈掙紮起來,抬手就欲去擋農人的匕首。
匕首鋒利,農人又是使了全部的力氣,根本來不及收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匕首刺破少女的手掌。
“裡正大人!”
他驚呼起來,下一秒便化作一條彎彎的弧線,劃過空中,狠狠摔在地上。
而言星沈正雲淡風輕的收回了腳,另一隻空閒的手拍了拍染上灰塵的衣袍。
“你可知,挾持官兵,是何罪過?”少女的心剛落回原地,言星沈毫無情緒的聲音便接著響了起來,“梁國公正一品的大將軍,梁家公子正三品,株連九族恐怕都是不夠看的。”
“你們全村的人都參與了吧,疫病殺不死你們,所以要自尋死路?”他冷冷一笑,少女倔強的麵龐便猛的一滯。
“更何況,得罪了神醫,誰來醫治你們這群廢物?”
他似乎是動了怒,或許是因為許之言被挾持了。
梁月落自認為這次冇有揣摩出錯,趕忙上前將許之言解救出來。
被解救出來的許之言仍是憤憤不平,惡狠狠的對著方纔挾持他的兩人一人一腳,“此次出門真是冇看黃曆,老底兒被人發現了不說,還遇到一群冇腦子的刁民!”
梁月落隨聲附和,“對對對,一群刁民,還敢挾持拯救你們的大英雄,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少女卻是十分倔強,“什麼株連九族,以為大家都不懂法嗎?”
她雖然是跪在地上,神情卻仍是十分倨傲,壓根兒就不看大罵出口的許之言和不住附和的梁月落,目光緊緊粘在梁山青身上,半晌才冷冷道:“是我輸了,你們的確是有本事,我願意帶你們過去。”
梁山青彎彎唇,“有勞裡正大人了。”
言星沈便放開了少女,也不詢問,挪步行於梁月落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