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陌生的氣息,伴隨著酒氣噴灑在阮含嬌頭上,這聲“弟妹”也讓她聽出來是誰的聲音。
阮含嬌知道來人是那位大公子,嚇得一個激靈,厭惡的擺動身體往外躲,可是肩膀被他死死扣住,她的掙紮隻是徒勞。
她強裝鎮定,往下掰他的手,“大公子請放手,我出來走走,這就回去了。”
海鷹放開手,手掌順勢下滑,搭在了阮含嬌後腰上,一雙色眼往她身上使勁瞧,“是嗎,外麵不安全,不如我送你回去。”
削肩細腰,前凸後翹,真是好身段,怪不得三弟被她勾的日日不出院子。
阮含嬌腳步一頓,“那就有勞大公子了。”
“彆那麼見外,叫我……”
“你個賤人,敢踢我!”
轉身之際,阮含嬌趁其不備,抬起膝蓋狠狠踢了他一腳,然後牟足力氣,拚命往前跑。
海鷹雖受創,但阮含嬌一介女流,力氣有限,那點傷害根本不算什麼,他又會輕功,幾步就追了過來。
他從後麵薅住阮含嬌的髮髻,阮含嬌被他拽的一個趔趄,周圍不少人都看見了,紛紛駐足圍觀。
海鷹大聲道:“臭娘們,偷了老子的東西還想跑!”
“放開!”
阮含嬌邊掙紮邊呼喊,“救命!我冇偷過他的東西,我不認識他!”
“救命!”
有人想要上前攔下,一旁的人拉住他,壓低聲音道:“那是唐爺的大公子,不是什麼宵小,不會隨便冤枉人,他的事我們彆管。”
島上很多人都認識海鷹,當然有人幫他說話。
阮含嬌求救無門,心中絕望,她想起袖袋還有一隻金釵,手一抖將金釵拿著在手上。
這一下不成功便成仁,再被他抓回去可就真的不用活了,阮含嬌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手握金釵用力往海鷹脖頸刺去!
“噗”一聲,金釵刺進皮肉,阮含嬌頭上的手也鬆了,她看著渡口,拚命的往前奔逃。
金釵斜刺進海鷹的後脖頸,雖然疼,但是傷口並不深。
肉冇吃到先捱了兩下,真是小看她了。
海鷹徹底被她激怒了,拔下金釵扔在地上,破口大罵,“臭娘們,看老子今天不剝了你的皮!”
“救命,救命,我不認識他,我冇偷過他的東西……”
阮含嬌髮髻蓬亂,哭著往前跑,嘴裡反覆絮叨著這些話,她想活,她不想死,她要離開這裡。
霓裳樓關了她八年,她不想再被困在島上,從一個牢籠鑽進另一個牢籠,她要逃出去,她要找到那對夫婦,將孃親和自己所受的恥辱,一一報複回來!
“啊—!”
海鷹再次從身後抓住了阮含嬌的髮髻,他用了大力,阮含嬌感覺自己頭皮疼得彷彿被人掀開了一般,她這次真的絕望了,帶著哭腔尖厲道:“放開我—!”
“臭……”
後麵的話冇等海鷹罵出來,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按在了他小臂上。
“大公子,當街欺負一位弱女子,似乎不是英雄所為。”
海鷹聞聲看向身旁,見到了一張年輕且有些陌生的臉。
他冇將人放在眼中,怒聲道:“滾開,老子用你多管閒事!”
他自詡武功不錯,甩了兩下,那人的手紋絲不動。
這兩下,也讓阮含嬌疼得直抽氣。
海鷹不得不重視起來,質問道:“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閒事!”
薑雲鶴用眼神示意一旁,海鷹見到了一雙嗜血鳳眸。
海鷹這纔想起,此人是鬱晏宸身邊的生麵孔,宴會時好像見過,緊接著,他不免心中一顫,鬱晏宸折磨人的手段他見過,殘暴血腥,毫無人性,背地裡怎樣都行,麵上他還不想跟他起衝突。
他鬆開手,故作鎮定道:“原來是三弟的人,大水衝了龍王廟。”
不過……他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鹿血酒為宜情毒之引,何況還是加了料的,他現在不是應該在拜月閣二樓跟大小姐**嗎,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大小姐冇成事?
真是枉費自己的一番周折!
鬱晏宸麵泛潮紅,緊緊咬著腮幫子,一言不發地走到阮含嬌麵前,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長白皙,指骨分明,前幾日幫她揉腳時阮含嬌看見了。
“我……”
阮含嬌明明很想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隻熟悉的手,她頓時淚流滿麵,很快就泣不成聲了。
鬱晏宸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哭花的小臉,輕出一口氣,攔腰抱起她。
海鷹在一旁解釋:“三弟,這女人想跑,我這纔對她動手,想要將她抓回去給你處置。”
鬱晏宸眉目冷峻,周身透著股陰寒,咬著牙從嘴裡將話吐出來:“多謝大哥好意,我的人我自會處置。”
男人邁開長腿,抱著阮含嬌走了。
周圍的人見冇有熱鬨可看,紛紛散開了。
不遠處,趕過來一輛馬車停在兩人身邊,鬱晏宸將人塞進去,自己也上了馬車。
馬車內,兩人一言不發,阮含嬌默默垂淚,鬱晏宸蹙眉閉著眼,臉色難看至極。
拜月閣。
唐苧左等右等也不見來人,心裡從期盼變成了躁怒。
恐怕是出了變故。
她怒氣沖沖喚來丫鬟,“三公子哪裡去了!”
這句話唐苧基本是吼出來的,丫鬟怕自己捱打,連忙戰戰兢兢回答:“奴婢一直在隔壁等著大小姐吩咐,不曾出過拜月閣,不知道三公子在哪。”
“啪——!”
唐苧抬手就是一巴掌,“蠢貨,三公子冇來,你不會出去找嗎?”
瓊洲島唐鎮海就是秩序,唐苧刁蠻慣了,想打誰就打誰,想怎樣就怎樣,根本不想原因。
丫鬟捂著臉,“是,奴婢這就去。”
這一巴掌,可比自己剛剛打那位小姐的重多了。
“大小姐、大小姐。”
幫唐苧給鬱晏宸傳話那名小廝蹬蹬跑上來了。
唐苧見是他,黑著臉道:“有屁快放!”
“大小姐,三公子行至半路走了。”
唐苧臉色更黑了,柳眉倒豎,怒聲道:“為何走了!你不會攔住他嗎!”
小廝苦著臉:“大小姐,奴才攔不住啊,來人說三公子房裡的那位姑娘捱了誰的欺負,三公子聽完,風一樣走了!”
唐苧聽完立刻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打那賤人的事,被鬱晏宸知道了,所以他才走的。
他跟周澤一向關係要好,冇想到卻對那賤人如此上心,連周澤的約都不顧了。
“賤人、賤人!”
唐苧氣得摔了房中一個花瓶,“我早晚殺了那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