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蓋著薄毯躺在藤椅上,青絲未束,月牙色的寢袍襯得她越發清麗奪人,在這昏黃的環境下,像是一個妖精。
昨兒晚上被那人氣的忘記問胭脂鋪的事情,今日辰時又是那般,弄得她就一直冇想起來這事。
將要晚膳時,又被匆忙叫走,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他。
偏生這時候纔想起來要問胭脂鋪的事情,甚煩。
“小姐!小姐!!”
春見兒提著裙襬快步跑到雲知落的跟前,氣喘籲籲。
“何事?你慢著點,小心摔倒。”
雲知落見她一副焦急的模樣,輕聲囑咐。
“小姐,將軍府今晚來了個大人物。”
春見兒終於將氣兒喘勻,賣著關子。
“哦?何許人也?這將軍府的本就住著大人物不少,你新奇什麼?”雲知落神情漠然道。
“小姐,你不知道,那個曲小姐來找將軍了,而且,那個曲小姐居然是長公主的女兒,被封為什麼靜什麼郡主。最關鍵的是,將軍居然是這個郡主的表哥,那將軍就是當今聖上的........”
春見兒連忙掰著手指頭算,算了一陣,也冇理清楚人物關係。
雲知落見她這樣,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您怎的不著急?”春見兒急得跺了跺腳。
“急什麼?人家是表哥表妹的關係,親近點不也正常?”
雲知落用手撥弄著架子下的火堆,神色淡然,輕笑間似有一絲抹不開的憂愁:“春見兒,你家小姐在這上京,是一個女子都比不得的,她們是皇親國戚,名門貴女,再不濟也是官宦之女。而你家小姐,不過是一個無人依靠被人覬覦就可隨意虜來上京的商戶孤女。”
“小姐,您彆這樣說,您在春見兒心裡是最好的,她們哪有小姐您這般姿容豔絕,哪怕是這上京,也是無人能與您的美貌媲美的,這世道不公,不是您的錯。”春見兒蹲下靠在雲知落的腿邊,聽見她家小姐這樣說,又想哭了,她家小姐這樣好,為何總是遭人欺淩。
“傻丫頭,你都說是你心裡了,況且,這世道本就不公,彆胡思亂想啦,我們在上京隻需要好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運了,切莫再與他人攀比,知道了嗎?”雲知落輕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知道了,小姐,我就是替您委屈,將軍既然不能娶您,又為何非要霸占您,真是過分!”
“於春見!下次這樣的話不許再說!無論何時!你可知道你說這樣的話,被隔耳聽見,你有多少腦袋夠掉的?”雲知落厲聲訓斥。
春見兒被厲聲嚇得跌坐在地,連忙爬起來跪在雲知落的腿邊,眼淚聚滿亮如葡萄的圓眼,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
雲知落見她嚇成這樣,連忙心疼的拉起她,拍了拍她沾滿塵土的裙襬。
“春見兒,我不是要故意凶你,在這上京,就我倆相依為命,行差踏錯都有可能喪命於此,若不是晚上主屋隻有我倆,若被他人聽見,告訴將軍,我如何救得了你。”
“你是不是以為,將軍他對我青眼有加,垂憐至斯?”
夏日的夜晚,草地上的螢火蟲在黑暗中閃爍著,像是在為這個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和浪漫。
清風拂動過,雲知落的髮絲再微風中搖曳,架子下的火堆被吹起點點火星子,散落一旁的空地上,熄滅了。
她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理了理她的髮絲,又道:“依靠男人的寵愛雖能一時好過,又怎能一世好過?況且,將軍若當真視我為心尖寵,又怎捨得將我囚困於此處,連出都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