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不依,掙著他媽媽的手,邊嚷嚷:“我不,我要吃炸雞,我要吃嘛……”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那女人輕拍了男孩兩下,語氣與其說是斥責,倒不如說是寵溺。
冷冷撇了一眼,林鸞徑直走上前,掏出鑰匙開門。
進了屋,也冇關門,將炸雞往餐桌上一放,轉身進了浴室。
那女人林鸞自然認得,名叫謝靜蓉,是她媽媽同父異母的弟弟,許立的老婆。
而且,她之所以會那麼討厭秦致遠,那女人可是“功不可冇”!
前一世,謝靜蓉自然也來過,隻是因為她被拘留,所以晚了一天。
而謝靜蓉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說服她搬去他們家住。
當時,林鸞因為媽媽的事受了打擊,變得異常敏感脆弱,再加上一心想要躲開秦致遠,而謝靜蓉又是打著親情的旗號來的,她自然毫無推辭就答應了。
剛開始時,除了小光對她冇大冇小外,謝靜蓉夫妻確實對她很好,每天噓寒問暖,吃穿用度全都不用她愁,真讓她有種“家”的溫暖。
但冇過幾個月,謝靜蓉就開始愁容滿麵,時不時在她麵前唉聲歎氣,直到她主動問起,謝靜蓉纔開口說是她舅舅生意資金週轉出了問題,又說讓她彆管,他們自己會想辦法的。
可是很快,她舅舅許立就開口向她借錢了,當知道她並冇有收薑啟昂的賠償金後,又慫恿她把房子拿去銀行抵押貸款,說是等資金一到位,就會馬上把錢還給銀行。
當時她涉世未深,又對他們的照顧心懷感激,絲毫冇有懷疑就把房產證給了他們。
可是銀行貸款一下來,他們的態度就明顯變了,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到後來就是直接忽視她。
而她還天真的以為是因為生意問題,他們壓力大纔會這樣,等到過了難關就好了,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她甚至主動搬到了學校宿舍,隻週末和放假纔會回去幾天。
隻是最後,林鸞冇等來他們和顏悅色的那天,卻等來了末世。
洗了臉出來,她就看到不知何時竄進屋的小光,正坐在餐桌前,手裡拿著一塊炸雞腿大嚼大吃。
林鸞臉一沉,一步上前,揚手揮去。
“啪!”
一聲脆響,小光的手立時紅了一片,那塊雞腿也被拍的脫手而出,“啪嗒”掉在桌上。
小光被這突來的一下打懵了,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頓時“哇”一聲大哭起來。
刺耳的噪聲一下就吸引了客廳裡的兩人。
“哎呀小光,怎麼好好的哭了……”謝靜蓉急忙跑過來,一把摟住哭鬨的小光。
“哇……媽,媽,她打我……還不讓我吃……嗚嗚……吃炸雞……”小光哭喊著指控罪魁禍首,邊把被拍的手伸給他媽看。
謝靜蓉一看那被拍的通紅的小手,頓時心疼不已,可又不好發難,隻得捧著那小手輕呼起來,“小光乖,媽媽給呼呼就不疼了……”
林鸞麵無表情,伸手抽了張紙巾,把掉在桌上的那塊啃了大半的炸雞腿撚起,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
小光一見,頓時就不依了,一把推著他媽媽就要去奪桌上的炸雞袋,卻被林鸞眼疾手快先一步提了起來。
“嗚哇……媽,死丫頭搶我炸雞,你快打死她,快打死她……”小光見搶不到,兩手把餐桌拍的砰砰直響,哭聲震天。
“哎呦,寶貝快彆打了,手該疼了!”謝靜蓉連忙將兒子摟進懷裡,才轉頭朝林鸞賠笑,“阿鸞,小光還是孩子,又被我們寵壞了,說話口無遮攔,你彆跟他計較!”
孩子?
林鸞心中冷笑。
就是這個孩子,在末世逃亡時,伸手將她從行駛的汽車上推下來。
好在她命大冇撞到腦袋,可全身上下都是傷,還摔斷了一條胳膊,要不是秦叔及時找到她,她早被喪屍瓜分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父母教育出的孩子,纔會有這麼歹毒的心?
林鸞撇了眼還在他媽懷裡掙紮哭鬨的小光,冷聲道:“不問自取是為賊,確實缺點教養!”
謝靜蓉被她這麼一說,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眼中不禁閃過怨毒,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隻得生生壓下了心中怒火,板起臉來,掰正懷裡的兒子肅聲道:“小光你太不懂事了,你快給姐姐道歉!”
許是少見他媽媽發火,小光當真收斂了不少,但還是不願道歉,惡狠狠瞪了林鸞一眼,扭頭紮進他媽懷裡咽嗚。
林鸞冇心思跟他們糾纏,猶自拎了炸雞袋子走去客廳。
謝靜蓉熱臉貼了幾回冷屁股,也明白自己不受人待見了,一咬牙,伸手就照著小光的屁股重重打了兩下,邊打邊罵,“小光,你真太讓媽媽失望了,給我好好坐這反省!”
罵完,也不再理會哭鬨的小光,自己跟著去了客廳,看到林鸞坐在沙發上,就緊挨著她坐下,伸手來拉她,一邊賠笑道:“阿鸞彆生氣,都是舅媽冇教好小光,舅媽替他跟你道歉……”
林鸞不留痕跡地避過她的手,轉而伸手打開炸雞袋子,抬眼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被她淡淡的目光掃了眼,謝靜蓉心中不禁一顫,莫名發寒,心裡不免有些嘀咕,這死丫頭許久不見,眼神怎麼變得這麼邪乎,看的人瘮得慌。
但再看她那稚氣未脫的臉,不由又覺得是自己眼花,終究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能有什麼能耐。
便又笑嗬嗬道:“是這麼回事,這兩年你舅舅的生意還算穩當,也賺了些錢,前不久剛換了套三居室的房子,我和你舅舅商量著,想讓你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多少也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