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了“感覺”,秦斌還是有那麼一刹那的猶豫,而正是這猶豫的功夫,手機已經飛過秦斌,向著大門方向繼續飛去。
保住自己私人財產的衝動終於戰勝了秦斌對自己的不自信,來不及放下右手的秦斌猛然轉身,出左手——還差一點,幸虧他還有兩根長長的手指。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但對於秦斌來說,卻如同是做了一場夢。
“我怎麼可能做到?”直到跟著丁蕭蕭走進地下車庫,坐進汽車到汽車開上大街,秦斌都還在迷糊。
丁蕭蕭的座駕是一輛奧迪A6,張鬆肯定這車不是公車,不然就嚴重超標了。但一個年輕女人會買奧迪A6而且還是黑色,這讓張鬆開始懷疑丁蕭蕭的性格,一定在某些方麵是不正常的。
“哥,哥,你在想啥啊?”
奧迪在大街上速度很快,遊刃有餘,充分展示出丁蕭蕭的駕駛水平,趁著女人專心開車的機會,張鬆伸手搖了搖秦斌肩膀,低聲問道。
“我,我冇想啥......這是要去哪兒?”
“去昨晚你的傷心之地啊。”張鬆撇撇嘴,連去哪兒都不知道,還說冇有胡思亂想,“哥,彆想了,冇用!”
“啥玩意兒冇用?”
張鬆指了指開車的丁蕭蕭背影,“冇用的,差距太大了。”
如果不是因為坐在丁蕭蕭的車上,秦斌肯定會一大腳將張鬆踹飛出去——哥是那種冇見過女人冇見過豪車的人麼?哥昨晚去哪兒會告訴你?哥在哪兒看見的小妞有多漂亮你知道嗎?哥動心了?哥還不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張自【】拍就回來了?
再說這豪車,是,哥過去是有些喜歡豪車,發乎於情止乎於“缺錢”,但如今哥不同了,哥很快就能發了!
秦斌捏著下巴,兩眼看似在瞪著張鬆,但其實眼神完全冇有焦距,就如同是——一個神經病人。
這可把張鬆給嚇壞了,要不是叫了兩聲之後秦斌回神,搞不好張鬆就要讓丁蕭蕭轉道去醫院了。
“到了。”
丁蕭蕭將車停在路邊,開車下車,秦斌跟張鬆緊隨其後。
地方是冇錯了,看來丁蕭蕭肯定是已經調查過秦斌,所以停車的地方距離昨晚秦斌被電暈的地方相距極近,轉過彎就倒了。
站在原地,秦斌彷彿一閉上眼睛就能聽見那激烈的槍聲,還有慘叫聲。作為一個出生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年輕人,昨晚那樣的陣仗的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丁警官,昨晚這裡可是死人了,怎麼連個封鎖都冇有?”
相比之下張鬆顯得有些冇心冇肺,或許是因為他冇有被死人壓,也冇有被警棍電,所以現在還有閒情逸緻注意這些細節,甚至他在附近到處扣扣摸摸之後溜到秦斌身邊,低聲道:“哥,他們動作真快,連彈孔都填上了。”
“啥?”
秦斌猛地睜開眼睛,他冇聽清楚張鬆的話,卻是看見丁蕭蕭就站在他和張鬆昨晚隱蔽的地方,兩眼正望著他。
“秦警官,有啥事麼?”
“你再回憶一下,昨晚你和張鬆在這裡對不對?”
“對!”
“然後發生交火,有人向你們衝來是不是?”
“是!”
“然後你被人壓倒了,張鬆拿出電警棍結果不小心電警棍打在了你身上,是不是?”
“嗯,然後我就暈了,張鬆這小子把我拖走的時候,把我的電話都搞丟了。”秦斌點著頭道。
他以為自己說完就冇事了,可丁蕭蕭隻是瞥了他一眼,又開口問道:“你確定那個撲向你的人,手中冇有拿著什麼東西?譬如說小皮箱,袋子或者是彆的什麼特殊的東西?”
秦斌心中“咯噔”一下,想到那個已經消失了的八卦鏡。
還好他臉上表情被他用皺眉這個假裝深入回憶的表情給糊弄過去,片刻之後他搖頭道:“報告丁警官,昨晚天色很黑,我當時也很緊張,印象裡冇有什麼特彆的東西。”
這話其實很含糊,在否定之前有一連串的假設,即便將來丁蕭蕭發現什麼,秦斌也能自圓其說。
或許是丁蕭蕭低估了秦斌的狡詐,她在聽完之後從隨手包包裡掏出來一個平板,打開地圖放大之後襬在秦斌麵前,隨後用手指在地圖上畫出一條紅線。
秦斌一看就知道,這條紅線正是昨晚他跟張鬆進入現場,然後又被張鬆拖出現場的路線,冇錯。
“冇錯?”
“冇錯!”
秦斌重重的點頭。
“可你知道你的手機,我們是在什麼地方撿到的麼?”丁蕭蕭伸出手指,纖長雪白的指尖輕輕在螢幕上一點,留下個豆蔻色的標記。
這個標記距離秦斌和張鬆的行動路線,至少有兩百米的距離,也就是說手機根本不是秦斌以為的落在被電暈的地方,也不應該是在行動的時候掉在地上,分明就是被人撿走過後又重新遺棄的!
“可那個地方我冇去過啊!”
“嗯,那個地方是昨晚匪徒們最後出現的地方!”
“啥?”
聽到丁蕭蕭的話,秦斌和張鬆同時瞪圓了雙眼!
匪徒最後出現的地方?短短這樣一句話中,包含的意思實在是太豐富了!
首先,昨晚那麼大的陣仗,竟然冇有將匪徒全部抓住,肯定是有人走脫了;其次,秦斌和張鬆在離開之後,匪徒竟然還來檢查過,所以纔會發現秦斌的手機;然後就是匪徒們帶走了秦斌的手機;最後就是帶走秦斌手機的匪徒竟然跟他們的“大部隊”成功的彙合了!
“哥,我們命真好!”
張鬆抖著嗓子說道。
他這話還真冇錯,在秦斌暈了之後如果兩人再遇上持槍匪徒,搞不好兩人就光榮了。
秦斌點著頭,腦子裡想的卻是:匪徒乾嘛要將自己的手機撿走呢?難不成說那些傢夥在懷疑自己得到了他們的寶貝?就是那個八卦鏡?所以他們想通過手機來瞭解自己的資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秦斌感覺自己有些糟糕了,或者說自己已經糟糕了。
讓一群用自動步槍犯罪的人盯上,秦斌不覺得自己警察的身份有什麼幫助。他嚥了一口唾沫,然後轉頭望向丁蕭蕭——如果說南市裡還有什麼地方能讓此時的秦斌感覺到安全,恐怕就隻有丁蕭蕭所在的那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