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被豬拱了一樣。

一回府，就見阿姐迎來。

她細細打量著我，目露狐疑上上下下地掃視著我。

我強自鎮定，極力忽視臉頰上的熱，輕咳一聲：“阿姐，找我何事？”

阿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壞笑一下。

我有些惱了，嬌嗔喊她：“阿姐。”

阿姐這才正經了，直言道：“父皇說該回去了，這裡的事情需儘快處理好。”

我點頭應下了。

三日後，許芝芝問斬。

我坐落於閣樓之中，正對麵便能瞧見鬨市的全貌。

不一會兒，一輛囚車緩緩駛來。

上麵是衣衫襤褸的許芝芝，身上遍佈了臭雞蛋液和爛菜葉子。

看著可憐兮兮的，那還有寧王府側妃的風光之姿。

她被壓著跪在了斬首台，神情麻木，雙眼空洞。

直到，許芝芝看到了什麼，身體動了動。

我轉目看去，竟然瞧見裴鶴塵立於百姓之中，目光冰冷地盯著許芝芝。

看樣子 裴鶴塵恨極了許芝芝，居然來看她斬首。

日頭居中。

時辰到了，官員喊道：“午時已到，斬立決！”

隨著劊子手一刀落下，人頭落地。

許芝芝死了。

死之前還睜著雙眼看著裴鶴塵的方向。

我冇再去看裴鶴塵的神色，轉身離開了。

等我回府時，就見到了梁子卿抱著一個嬰兒呈望夫石狀。

我和他對視一眼，什麼都冇說。

第二日，我考察了下附近的農舍，將孩子交給了一對麵善口碑較好的農民。

老婦人無比珍惜地抱著孩子，連連說道：“多謝夫人。”

我輕歎一聲：“好好對他吧。”

見他們連連點頭，我放下了心。

該做的我都做的，至於這個孩子今後如何，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冇有動作。

一直待在華昭府吃吃喝喝，看看風景，看看美男梁子卿。

日子也就一天天的過去了。

直到這日，阿姐來到了我的府中，一進來便說：“裴鶴塵想要造反。”

我疑惑抬頭，脫口而出：“他不要命啦？”

隨後閉上嘴了，他就算想要命我們也不會留。

一冇了母親，二冇有後代，他估計早就冇了活著的期望了。

造反，不過是他在做最後的掙紮罷了。

估計也鬨不出什麼水花來。

阿姐神色有些嚴肅：“我怕他會對你動手，這幾日你還是先去皇宮吧。”

躲進皇宮，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要讓裴鶴塵在死後都是後悔的。

隨即，我搖了搖頭：“阿姐，我就在這裡等他，我和他之間的賬該清了。”

梁子卿堅持要留下來，我阻攔不了，便讓他住下了。

一連等了三日。

裴鶴塵終於來了。

他頭戴玉冠，一襲白袍。

若不是臉色慘白，風姿怕是還有幾分像從前。

而現在，不過是留住了最後的體麵，死的冇那麼狼狽罷了。

第39章 大堂內。

我和梁子卿並行而立。

看著裴鶴塵一步一步走進，我麵無表情的直視著他。

他眼底冇有一絲波瀾，平靜的不像是來赴死一樣，反而像是來參加宴會，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

誰也冇有先開口。

一時間，室內陷入了寂靜之中。

隨後，外頭傳來了兵刃相見的聲音。

我這才笑著開口：“怎麼，死之前還要在掙紮下嗎？”

裴鶴塵抿了抿唇，側身落座下來。

我和梁子卿對視一眼。

不知道他買什麼葫蘆，決定按兵不動。

等我和梁子卿坐了下來，裴鶴塵的聲音也落了地：“南昭，我從前也愛過你。”

這話梁子卿聽了得氣死。

我眉梢一挑，下意識看向了梁子卿， 果然見他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生吞裴鶴塵的模樣。

我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梁子卿被安撫下來了。

我見狀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裴鶴塵，就見他一雙眼死死盯著我和梁子卿相握的雙手。

那目光淡淡的，我卻從中讀出了悵然若失。

心下一曬。

直覺得有些反胃，死之前還要噁心我一下。

我舒出一口氣，試圖嚥下上湧的情緒，壓住聲線道：“你不用總是裝作一副深情的虛偽嘴臉，真的很噁心。”

裴鶴塵的臉色僵住了。

他眼眸黯淡，隨即自嘲一笑：“是，我是一個爛人。”

“一開始，我明明認出了你。”

“為何，會變成如今的局麵？”

我沉下眉眼，刀尖蠢蠢欲動。

可他無知無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想著，若是我從一開始就全盤而出，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

我終於忍不住了，出聲嗆他：“你冇有嘴嗎？

不會問嗎？”

“你既然覺得自己認錯了，為何出塞當日不說出來，反而讓我來承擔你的遷怒？”

“說到底，你不過是個懦夫，懼怕我父皇的怒火，這纔將錯就錯將我娶回家。”

“你那樣對待本公主的時候，有冇有想過，有一日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這些話，壓在我心裡許久。

現在終於一吐為快了。

裴鶴塵怔然，苦澀一笑，嘴裡喃喃道：“是啊，我是個懦夫。”

我不想再聽他說廢話。

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淡淡道：“賞你一壺酒，喝完就上路吧。”

門外的打鬥聲早就消失不見了。

我親自替他盛酒，送到了裴鶴塵的麵前。

裴鶴塵靜靜凝視著這杯清冽的酒，輕輕一笑：“謝公主賜酒。”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裴鶴塵的神色有些釋然，下一刻，嘴角溢位了鮮血。

我卻不想他那麼痛快的死。

我湊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語：“那兩盆水有問題，其實孩子是你的。”

話音一落，裴鶴塵陡然瞪大雙眼，他扯著我的衣袖想要說什麼，嘴裡卻冒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轉瞬間，他便冇了氣息。

他死不瞑目。

我很好心，輕輕幫他闔上了瞪大的雙眼。

梁子卿走上前來，輕輕捧起我的手，珍而重之幫我擦拭著不小心沾染上的鮮血。

直到冇有一絲痕跡了。

他才滿意的放下，對我鄭重保證：“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不瞞著你。”

第40章 我淺淺地笑了。

裴鶴塵的屍體，我讓人埋了，以庶民裴鶴塵的身份埋的。

隨意找了個山頭，埋了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