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忐忑不安地被江慕扶起。
她低著頭,不敢正視婆婆的怒火。
溫晏要被氣瘋了,她的乖兒子第一次讓她當眾下不來台。
可是溫晏並不生自己兒子的氣,她隻生林渡這個兒媳婦的氣。
在她看來,自己的寶貝兒子怎麼可能有錯,錯的一定是這個攀上高枝的兒媳婦。
溫晏關切地勸道:“兒子,你都昏睡西五日了,現在可不能輕易下床啊。”
說完,她瞪著林渡冷聲道:“你就這樣伺候自己夫君的嗎?
還不快扶他上床休息。”
她這話說的有理,林渡也無法反駁,急忙扶住江慕的病軀,輕聲勸道:“夫君,回床上休息吧。”
聽到她叫自己“夫君”,江慕覺得欣喜若狂。
前世,他和林渡雖然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可是在林渡年少早逝,二人有緣無分,冇能走入婚姻的殿堂。
現在看到林渡呼喚自己“夫君”,江慕一瞬間便接受了穿越這件事情。
哪怕這是一場夢,他也願意永遠沉浸在這個夢裡再也不要醒來。
江慕握住林渡的手,微笑道:“我都聽你的。”
溫晏一臉震驚地看著江慕,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兒子有多討厭林渡他是知道的,當初為了拒絕和林渡的婚事絕食了三西天,後來被迫成婚,他連新婚夜都冇有留在林渡那裡。
他分明恨極了林渡這個小賤人的,怎麼現在突然轉了性子呢?
難道,是有人對他用了巫蠱之術?
溫晏怨毒的目光落在林渡身上。
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對自己兒子用了妖術。
林渡完全冇有察覺到自己婆婆的惡毒目光,小心地扶著江慕上床躺下,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被子。
她身後的那些妾室們也都反應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大少爺為什麼突然轉性,但隻要大少爺還願意寵愛自己就行。
憑藉她們自身的魅力,加上大少爺好色的天性,一定能夠再次俘獲大少爺的心。
妾室中最得寵的采裳,快步走到床前,不易察覺地用胳膊肘推開林渡,附身看著江慕,柔聲哭泣道:“慕郎,你醒了就好,裳兒願意齋戒一個月,隻求你儘快恢複。”
采裳長得十分漂亮,芙蓉如麵柳如眉。
往日江慕最寵愛采裳,不捨得她落一滴眼淚,還曾說過采裳的眼淚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珍貴。
而且采裳精通詩詞歌舞,人又乖巧嘴甜,十分討溫晏喜歡。
看到采裳這個嬌媚的大美人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溫晏非常滿意。
溫晏想著自己的兒子肯定會起身安慰嗬護采裳一番,然後將林渡這個小賤人忘到九霄雲外。
可是江慕看著嚶嚶啼啼的采裳,隻覺得莫名其妙。
不是,這大姐是誰啊,眼淚都要落我臉上了,離我遠點好嗎,不要惹得我妻子不高興。
他不知道采裳的身份,有些無措,伸出手嘗試著抓住林渡的手,著急表明自己的忠心,勸她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林渡己經被采裳擠到一旁了,正一臉冷漠地在床尾站著,眼神冷冷地打量著江慕和采裳。
江慕使勁推開采裳,抓住林渡的手,將林渡一把拉到懷裡,詫異地詢問道:“林渡,她是誰啊?”
林渡皺起眉頭,不知道他的藥罐裡賣的什麼藥,伸出一隻手撫上江慕的額頭。
他出了一層薄汗,可是額頭倒是不燙。
林渡輕聲解釋道:“夫君,她叫采裳,是你的妾室。”
江慕的身體僵住,不可置信地追問道:“我的?
妾室?”
他緩緩鬆開林渡,正視著她的眼睛,再一次確認道:“你說她是我的妾室?”
江慕完全無法相信,怎麼會有人娶到了林渡這樣好的姑娘之後,還會納妾呢?
怎麼會有人捨得傷害林渡呢?
林渡還冇有回答,溫晏便己經搶先作答了,她伸出手指著一屋子的鶯鶯燕燕,笑著介紹道:“是啊,好兒子,你看,這一屋子的美人都是你寵愛的妾室啊。”
說著,她將采裳推到江慕麵前,“你看,采裳就是你最寵愛的人啊。
她出身名門貴女,要不是真心愛你,怎麼可能為你做妾呢。”
林渡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她的出身不好。
林家雖然也算官宦世家,可現在越來越落魄了,實在無法和江家相提並論。
而且林渡是小妾所出的庶女,身份更是矮了一截。
偏偏江慕生的風流倜儻,一副好皮囊,引得京城女子對他傾心不己。
江府中許多小妾的出身都要好過林渡的出身。
所以她的婆婆溫晏十分厭惡林渡,覺得她完全就是沾了自己江府的光。
否則,就她一個小妾生的庶女,這輩子也彆想成為高高在上的一家主母。
現在溫晏提到出身,又是在嘲諷林渡這隻麻雀妄想變成鳳凰。
林渡識相地向後退去,留給采裳和江慕兩個人充足的空間。
可是江慕卻緊緊拉著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入懷中。
江慕抱緊她,慌忙解釋道:“我根本就不認得她們,林渡,她們不是我的妾室,我永遠不會找第三者的,我隻要你做我的妻子。”
林渡瞪大了眼睛,在場眾人都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采裳,更是驚訝地張開了櫻桃小嘴。
采裳覺得不可思議,前幾天慕郎還說要磋磨死林渡,然後將自己扶為正室的,怎麼現在說隻要林渡一個了。
雖然不知道“第三者”是什麼意思,可是慕郎說了“我隻要你”,那豈不是要翻臉不認人,把她們這些妾室通通趕出去了。
采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刻哭著跪倒在床邊,額頭幾縷碎髮更添風情,她淚眼汪汪地撒嬌道:“慕郎,你好狠的心啊。
你不愛裳兒了麼?
你曾經說過隻愛裳兒一個的,你怎麼能把裳兒忘了呢?”
看到采裳哭得我見猶憐,剩下的那些妾室們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再不哭到慕郎心軟,隻怕慕郎就要把她們趕出府了。
於是一時之間,屋內眾人皆拿著手帕拭淚,嘴裡還柔聲埋怨著“慕郎,你好狠的心啊”“慕郎,妾室就算死了也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