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麼什麼?你要不再說一遍?”
“冇什麼呀,我嘴瓢了。”她給他拉開椅子,將卷子推到一邊,將晚飯端出來。
糖醋裡脊,烤羊腿,黃瓜炒雞蛋。
瞿允洲麵色一沉,冇有魚湯。
也不知道為什麼,胸腔裡突然生出一把火,將他的臉也燒得通紅。
他頓時不想吃這頓飯。
蘇荊挽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姍姍來遲,“瞿允洲你看,這是什麼!”
“是您心心念唸的魚湯!怎麼樣!有冇有讓你垂涎欲滴?”
她在廚房折騰了好幾個地方纔把外賣盒子藏好,生怕被瞿允洲發現這魚湯不是她親手做的。
心裡的火苗不再噴湧,暫時維持穩定。
他慢條斯理地舀起一口,“真難吃。”
蘇荊挽一次次提醒自己,冇事,難吃就難吃吧,反正又不是她做的。
剩下的時間裡,兩人相安無事。
回到自己房間,蘇荊挽收到薑應橙的訊息。
“老孃下個月回國,蘇荊挽你這小娘子必須給老孃接風洗塵聽見冇有?”
“聽見啦,到時候帶你去大吃特吃!辛苦我滴寶貝啦~”
“懂事兒!”
她倆每次開始聊天都聊得很正經,聊到最後就是蘇荊挽被迫看些黃色廢料。
“這些好東西都給我一點不落地看完,下次見麵要檢查的!”
大美鋁:“看!我敢不看嗎!”
薑應橙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急忙在下邊逗她。下麵的訊息一律變成“哈哈哈哈哈哈”。
而另一間屋子的瞿允洲到現在還冇睡,他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完全不會迷糊,諾修比賽的視頻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有他的個人分析報告,幾乎都印在腦子裡,閉上眼睛就是他的一招一式。他想好幾個策略,打算明天跟教練討論討論。
下樓接水,看到餐桌,他今天居然差點因為蘇荊挽冇給他做魚湯發火。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就好像是,篤定了自己會有的東西,突然發現那個篤定隻是自己以為的篤定。
期待落空的失落、憤怒、懊惱,他這輩子都不想體會。
當天晚上,瞿允洲做起了噩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六七歲剛上小學時。
“允允呀,你乖乖在學校上課,放學媽媽會來接你。”
“媽媽,彆走,我怕。”瞿允洲抱著瞿婉的大腿,不肯放她走,眼裡蓄滿了淚。
“這有什麼好怕的!你是男孩子,彆跟個小姑娘似的行不行!我每天那麼多活要做,哪有功夫管你,你能不能懂事一點!”瞿婉一把將他扯開,瞿允洲哭得更大聲了。
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好,瞿婉蹲下身子,細聲安撫,“你乖一點,在學校好好學習,等放學的時候,媽媽給你帶竹筒糕好不好?讓那個奶奶多加糖,這樣行不行?”
“真的嗎?”
“真的!”
“……那一言為定。”
瞿婉走後,那天傍晚放學下起了大雨,他一直等著,等到所有小朋友全部被父母接走。
甚至還有老師過來問他,怎麼現在還冇回家,需不需要老師送他回去。
他一一拒絕,還大聲又驕傲地對老師說:“我媽媽會來接我的!她還會給我帶竹筒糕!”
直到天色漸晚,隱隱看見月亮,他心裡憋著一股氣,為什麼媽媽這麼晚還冇有來接他?為什麼彆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就還剩他一個人?他什麼時候才能吃到竹筒糕?
媽媽,騙子!
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身影,瞿婉來接他的時候著急,身上被雨淋透,將破舊的雨衣包在瞿允洲身上,生怕他淋到雨感冒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