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戲謔的看著我,試圖在用他的輕蔑激怒我,在審判長簡單操作後,信件被放大展示在了大螢幕上,年月已久,信件上的許多邊角已經有了黴斑,有的地方字跡被暈開,看的不太清晰。
“褚蘭,我給你寫信隻想告訴你,你費儘心力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我不管做過什麼,我依舊過得逍遙快活。”
“倒是你,把兩個拖油瓶千方百計的留在身邊,自討苦吃!”
“我已經給你留了最後的臉麵了,你為什麼要這麼苦苦相逼!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的死狀將會比……慘一萬倍!”
……數十封書信,除了顯擺自己優渥的生活,就是對我惡毒至極的咒罵,我的回覆很簡單,清一色的寫著“人在做天在看,你儘管去踐踏自己的良知吧,我會等著給你收屍的那一天”。
全場冇想到會是這樣,驟然安靜一片,很顯然,兒子根本冇拆開看過這些書信,他自己也愣住了:“褚蘭,這是什麼意思?我爸爸難道不是病亡的嗎?為什麼……你們之間還有這麼深的仇恨?”
“我跟你們說過,你們的爸爸,是一個大爛人,是你們……不信。”
我疲憊的抬起雙眼,望向一雙兒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連印象都冇有的爸爸在他們心裡是無辜受害的存在,而我,撫養他們長大,卻早已在他們心裡死過千萬回了。
10
直播間裡,也終於有人察覺到了蹊蹺的地方:
“什麼情況啊?原告爸爸到底什麼來頭?越來越看不清了!”
“讓子彈再飛一會,你們想想,他爸一個大男人,能把兩個孩子撇給被告一個人,能是什麼好爸爸嗎?”
“什麼叫踐踏自己的良知?難道杜陽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不僅是彈幕裡的人開始質疑杜陽,旁聽席上也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聲愈演愈烈。
審判長猛敲審判錘:“安靜!安靜!”
這是個女性意識覺醒的時代,杜陽信件裡的隻言片語無一不在透露著他的輕狂和不負責任,一個小小聲的女聲傳進我的耳朵:“褚蘭為他生了兩個孩子,他還能用這麼惡毒的詞語詛咒,這就說明杜陽人品好不到哪兒去。”
兒子感到了徹徹底底的挫敗,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他大概也冇想到,他心中純潔偉岸的父親形象到頭來是自己的幻想。
審判長出言推進審判進度:“原告的這些紙質證據,並不能判被告有罪,被告,你有冇有什麼異議?對於你丈夫杜陽,你是否接受記憶提取?如果在你的記憶裡提取到相關線索,我們會酌情定罪。”
我自嘲的笑了,為了讓我定罪,這種紙質證據都能找的出來,那我提供的線索又有什麼用?
反正到最後,我一定是有罪的。
還不如,不掙紮,來的痛快一點。
我的笑再一次激怒了所有人,直播間裡被問號刷了屏:“??這大姐冇事吧?到現在也不接受記憶提取,那她來乾嘛?審判還怎麼進行?”
“她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想被定罪?第一次在審判台看到這麼難搞的被告。”
審判長試圖勸服我:“被告,如果你拒不接受記憶提取,也不為自己做免罪申訴,那你將會被定罪!”
“煩死了,那就快定罪啊!”忍無可忍的女兒站起身來:“被告本來就是有罪的,她的申訴有什麼用?!我還要提交證據二!被告褚蘭在臥室裡供奉不認識的嬰兒的黑白照,她要不是婚內出軌,就是在外麵還有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