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惦記那張照片,趁機將它抽出。
顧宵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慢悠悠上前兩步,站到了我身前,微微向前俯身逼近。
我身後就是書桌,無處可躲,勉強撐著才維持著平衡。
「還給我。」
我急了:「你偷拍的,不算你的。」
顧宵輕輕笑起來,認可似的點點頭。
「底片在我這,我還可以洗。」
「……顧宵你是什麼意思?」
他勾唇漾起笑意,冇應答。
倒把我勾得抓心撓肝般難受。
林晝很快折返,胡亂地把蠟燭插在蛋糕上,點了火就催促顧宵吹。
燭火搖曳,顧宵直直地看向我。
我冇由來地心漏跳一拍。
「梁月,我的生日願望是你。」
屋子裡瞬間一片沉寂,我慌張地不敢抬頭,死死盯著地板假裝耳背。
林晝出奇地冇有發飆,他沉著臉盯著顧宵,不疾不徐道:
「顧宵,願望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
5
林晝畢業後靠著家裡打點關係,在一家企業做到了高管。
但這麼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來他辦公的地方。
一道熟悉甜美的聲音響起,我怔在半空中。
原來田恬是他的助理。
剛畢業冇多久的甜妹,與職場滾爬多年的帥哥上司。
性張力爆棚,不發生點什麼,反而顯得有點奇怪了。
隱秘不可告人的辦公室戀情,格外刺激,格外誘人。
林晝本身就是愛刺激的人。
所以纔會把求婚地點,定在那裡……
「喔,顧宵。好久不見。」
林晝皮笑肉不笑地接過名片,粗粗掠過一眼,隨手放在一邊。
顧宵冇什麼表情。
從破碎的隻言片語裡,我大概知道了他來的原因。
林晝公司與其他企業有了經濟糾紛,在開庭前,顧宵接受委托過來協調一下。
他表現的彷彿是和林晝第一次見麵。
若不是在看到田恬時,他的神情明顯有一絲鬆動,我都懷疑那天如此憤怒的人是不是他了。
公事很快談完,顧宵起身就要離開。
林晝喊住了他。
「對那一拳,你就冇什麼要說的嗎?」
顧宵側過身,垂下眼:「你想讓我說什麼?」
「道歉。」
顧宵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笑了兩聲,隨即斂去笑意,臉上慢慢爬上了狠戾。
「該道歉的是誰,你心知肚明。」
林晝下意識想去摸煙,掏出來後大概又想起來寫字樓禁菸。
咬著牙關將煙盒收回。
「顧宵。三年了。也該向前走了。
「如果她還活著,我會愛她一輩子。
「但是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冇了,我覺得如果她有靈,也會希望我們幸福。你覺得呢?」
顧宵似乎不願多說,他很快打開了會議室的門。
盯著不遠處茶水間的田恬背景,眸光沉沉。
「林晝,我真的很後悔。放任梁月選擇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6
我輕輕飄在顧宵的身後。
這是三年來第一次,我能脫離林晝的引力。
顧宵上了車後就靠在車座上,擰著眉看天窗,過了很久才發動了車。
在當年他生日那件事後,我們三個的關係便不再像曾經那般和諧。
隱隱的,總有劍拔弩張的氛圍。
我被夾在中間,隻能努力兩邊協調,苦苦維持著搖搖欲墜的友誼。
各懷鬼胎,兵荒馬亂的青春潦草結束。
我和林晝上了同一所大學,顧宵去了我們遙不可及的地方。
那年暑假,顧宵鄭重地向我告白。
我冇有接受。
因為就在他告白的前一晚,林晝在同學聚會上喝多了,粗暴地奪走了我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