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門才上升了一半,車內的人應該已經看到了我,車門被大力打開,彈在牆上發出巨響。
下意識瑟縮了下,急促的腳步在我身後停下。
「轉過來。」
林晝的影子籠罩著我,我放下紙箱,慢慢站起身。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後凝視著我。
「你就是梁月對不對。」
我冇吭聲。
「回答我!」
一聲怒吼在車庫有了迴響,我抬眸,纔看清他竟然哭了。
「不重要了,林晝。」
林晝大力捏住了我的肩,幾乎要插進我的骨頭裡,我有些痛。
掙紮了一下,冇掙開。
他胸腔劇烈起伏著。
「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知道我這三年怎麼過來的嗎?」
嗯,全部我見證了。
在他頹廢的第二個月,長得和我有六七分相似的女人就上了床。
內心冇有波瀾,卻有些想笑。
我懶得去和他較勁,也不在乎他床上滾過多少女人。
「林晝,我們都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你的選擇,是顧宵?」他低垂著眸,咬牙切齒,青筋暴起,「你對我公平嗎?明明我纔是你未婚夫!」
在他大幅度的拉扯間,我領口鈕釦鬆了一個。
昨晚曖昧的痕跡就這麼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空氣裡。
顧宵看起來清心寡慾,實則胃口極大。
紫紅色的吻痕基本遍佈全身。
林晝顯然是看到了。
他手猛一收緊,我痛得喊出了聲。
「你們……」
就算痛得冷汗直流,我也努力抿起嘴笑起來。
「如你所見。」
他的淚意被怒火烤乾,粗暴的吻急風驟雨一般落了下來。
嘴唇有撕裂般疼,血腥味漫了上來,他冇有要停的意思,幾乎是想把我整個吞下。
換氣時我用儘全力推開了他,他措手不及一個踉蹌。
看向我的眼神,發狠到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被攔腰扛在他肩上,他利落開門,將我扔到沙發上後欺身壓下。
體力懸殊,我根本抵抗不了。
「林晝,你彆這樣,我們已經……」
他從我胸口抬起頭,接著懲罰般重重咬在我肩頭。
「為什麼顧宵可以,我就不行?」
我無助地看著天花板,才發現我之前選的那盞過道燈也換過了。
那是我淘來的複古燈罩,整個市麵上找不到第二盞。
現在掛著的是網紅爆款,其實和這個家整體風格格格不入,但林晝縱容著田恬換上了。
「……林晝,你真的還愛我嗎?」
他停下了動作。
「我選的沙發,去哪兒了?這個家裡,好像冇有一絲痕跡屬於我了吧。
「我和你的緣分,在三年前我為你擋下懸崖落石的時候,就已經斷了。我救你一條命,你能不能放過我?
「如果你還想繼續,可以試試。顧宵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
林晝跨坐在我身上俯視著我,臉一半隱冇在陰影裡。
良久,他撐著我腰側的沙發起身,我聽到了點菸的聲音。
我慢慢收拾好自己,還不忘拿走車庫那紙箱。
林晝始終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林晝,祝你幸福,預祝新婚快樂。」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13
顧宵冇那麼大氣量。
看到我肩頭鎖骨的痕跡,臉色陰沉,拿了車鑰匙就要出門。
我趕緊把他攔下。
「你要護著他?」
「不是不是,我和他話都已經說清楚了,以後不會有糾葛了。」
他的心思比較沉,情緒也更敏感。
我三言兩語哄不住他,隻能身體力行地證明我不會走。
和顧宵一起睡在雙人床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第一次見到他的睡顏,新奇得很,虛空描勒著他的眉眼。
和記憶裡青澀的少年相比,他真的成熟了很多。
「還有體力是不是?」
嘖,也變腹黑了。
我的證件登出後補辦需要時間,隻能先在顧宵的律所打打下手過渡。
他說有個重要案子開庭,我務必要去旁聽。
到了才知道是之前林晝公司的那個經濟糾紛案。
證據形勢對顧宵那方其實不利,我全程捏著一把汗。
提心吊膽到最後,顧宵力挽狂瀾,為委托公司保下了所有應有權益。
我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林晝忽然向觀眾席看來,看清我的表情後,臉上劃過一絲落寞。
他公司要賠不少錢。
在走廊等顧宵出來,林晝走到我身邊倚著牆掏出煙。
「這裡禁菸。」
林晝愣了下,笑著收了起來。
他的助理過來低聲和他說了什麼。
我瞥了一眼,助理不是田恬。
也許分手了吧,也許榮升了老闆娘,就不出來做打工人了。
我不太關心,隻惦記著顧宵答應的勝利大餐。
「梁月,我在你心裡,是不是一點點位置都冇了。」
我想起十幾歲時的林晝,用拳頭打跑了欺負我的小混混。
肆意張揚,笑容像太陽一樣的少年。
在我還不懂得愛的年紀,跟在我身後堅定地說了無數次喜歡,那時候的他確實是愛我的,但他又是現實的,在現實麵前,愛不值一提。
喉間滯了一下,我將他說給顧宵聽的話還給了他。
「也該向前走了,林晝。」
14
顧宵出來時看到我,伸手就將我攬進懷裡。
「老婆餓了吧。」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昨晚床上,你答應我的,這個案子贏了就去領證。」
老天爺,在他床上哪分得出精力去聽他說什麼。
顧宵垂下眼:「該不會想反悔吧?」
我總覺得他在誆我,但我冇有證據。
「餓死了。」我停頓了下,「老公什麼時候開飯?」
正是入夜時分,路上路燈明晃晃一片。
夜色漸濃,月亮高高掛著,不多時,便隱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