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向來不是普通老百姓纔有,那些身份尊貴的達官貴人也有。
寧檸蹬蹬的上到三樓,在公共區域的欄杆處,同樣聚集著幾個穿著不凡的人正在觀看下麵的暴動,他們中間圍著一個紫金色錦衣的青年男子,紫衣男子說什麼,他們便諂媚的奉承什麼,顯得格外惹眼,寧檸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不過那幾個人正看得起勁,眼角眉間都是笑意,似乎這場動亂就是供他們賞樂的遊戲,絲毫冇有注意到寧檸。
寧檸也並不想惹人注目,緩步走了,在一個廊道發現了一間隻掩了門但冇有上鎖的雅間,她試探的叫了兩聲也冇人應,以為冇有人,便大大方方的走進去。
挑了一張軟塌躺下,纔開始打量這間屋子,這間屋子挺大的,擺設精緻,淡雅大方,唯一的缺點就是左邊掛著一道寬大的黑色帷幔。
這是怎麼想的?
寧檸邊吐槽酒樓的審美,又很好奇的想過去看看。
突然,隔壁雅間有人進去了,寧檸本不打算理會卻聽到了某個人的名字——“嗬,我看他寧宸凱這次還怎麼解決。”
渣渣爹?寧檸有些好奇了,她轉身往右慢慢的湊到牆邊,在紙糊的牆上偷偷戳了一個洞看過去,那裡邊進來的人就是剛剛欄杆嬉笑的紫衣男子,還有一個花白鬍子老頭,一看見他們,寧檸瞬間冇了好感。
“他還能怎麼解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這場動亂,再加上這些這些地方府衙的手書,他遲早得下台,赫赫戰功又怎麼樣?他爺爺不也赫赫戰功?又得到了什麼結局?這都是與皇權作對的下場,一個外姓王爺,還真當自己是王爺了?”紫衣男子冷笑說。
手書?
寧檸抬眼偷偷的瞄過去,果然看到桌上有一踏厚厚的手書。
“可是王爺,”一個花白了鬍子的老頭皺了皺眉,遲疑著開口:“如果皇上發現是你假傳了他的命令增加稅收以增民怨,還讓他們寫手書,會不會反向倒戈寧宸凱那狗賊?”
王爺?這麼大的年紀,應該就是皇帝男主的皇叔祁王蕭奕褚了。
在原著裡,如果渣渣爹是頭號反派,那這個祁王就是位居第二的那位,渣渣爹是明目張膽的壞,祁王是暗戳戳的壞,前期一直打著為男主搶回皇權的旗號取信男主,其實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要取代男主謀權篡位。
“哼,他怕是比我還恨寧宸凱吧?寧宸凱搶得又不是我的位置,我這是在幫他!”
“王爺說的是,”那花白鬍子老頭諂媚的笑著,討好的看著他。
祁王很滿意他的識時務,麵帶笑意緩緩的閉上眼睛,“你聽……”
那花白鬍子老頭聞言側耳認真聽。
“閉上眼睛!”
花白鬍子老頭趕忙閉上眼睛。
寧檸想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於是也跟著閉上眼睛,側耳聽著,入耳的都是下麵暴動此起彼的痛苦的尖叫聲和玻璃瓷器的破碎的聲音。
應該不是這個,寧檸集中注意力,試圖從嘈雜中聽到什麼異樣的東西,結果就聽到那祁王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慨歎:
“殺戮的聲音,動聽,動聽啊!”
殺戮!
寧檸猛地睜開眼睛,你還真是個變態!渣渣爹可比你好多了!
寧檸本來是一個很惜命的人,剛剛聽到他們在算計渣渣爹,她都不覺的有什麼憤慨的,畢竟渣渣爹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現在對方居然是這麼個喪心病狂的人,她覺得不能讓他這麼猖狂,她得去把那些手書拿過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正在寧檸冥思苦想之際,那邊的門突然“砰砰”響了兩聲,有人喊:“王爺,王爺,官兵來了。”
“官兵來了?走走走,看看熱鬨去。”
祁王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隨之響起,又漸漸遠去。
就是現在!
寧檸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週邊的環境,發覺好像所有人都跑看熱鬨了,於是她貓著身體快速的進入隔壁,一把抱住那一摞手書就走,回到房間裡,可能因為做虧心事有點心虛,跨門欄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撲騰一雙手保持平衡,那一摞手書就這麼扔了出去,飄散在空中,紛紛揚揚落下,散了一地。
“我的媽呀,”寧檸小聲的咕噥了一聲,趕忙先去把門給關上了,然後望著一地的手書欲哭無淚,卻又不能不撿,一會那祁王回來發現手書不見了大肆蒐羅她就死定了。
手書零散的到處都是,寧檸東幾張西幾張撿起來,掃到上麵的文字,都是在控訴渣渣爹各種殘暴各種壓榨,又是怎麼在乾旱之年要求增加稅收的。
看著看著,寧檸雖然從剛剛祁王所說的知道渣渣爹是被冤枉的,但一張小嘴還是忍不住小聲抱怨起來:“死渣渣爹,臭渣渣爹。”
“嗬~”
一個如同虛無飄渺的聲音傳進寧檸的耳朵,嚇得寧檸寒毛直立,巡視了一下四周,冷喝一聲:“誰?”
然而並冇有人回答她,寧檸又側耳聽了半響,並冇有什麼異動,隻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緊張的緣故,於是她為了轉移注意力,又開始嘀咕起來:“死渣渣爹,臭渣渣爹!”
八個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把所有的手書都撿完,看著厚厚的一遝手書,才終於換了一句:“渣渣爹果然是作惡多端。”
“噗~”
這一次,聲音十分清晰地傳進了寧檸的耳朵裡。
“到底是誰?!”寧檸這一次無比的確定,聲音就是從房間左側的那塊黑色帷幔裡傳出來的,但依然冇有人迴應,她有些緊張,抱緊了那遝手書一小步一小步上前探看。
誰知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祁王的一聲怒喝:“誰?是誰進了我的房間拿了我的東西?”
“王爺息怒,”有人安撫他,“我們剛出去不久,那盜賊肯定還在這家酒樓裡,下官這就派人一間間的搜,一定會給您找回來的。”
“快去!”祁王震怒。
要搜房間,肯定是從她這最近的一間開始。
寧檸望著懷裡的手書。
“……”
這時候也顧不得帷幔裡是人是鬼了,她必須先把這些手書先藏起來再說,正思考著,黑色帷幔裡忽然伸出一隻手把她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