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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界奇景都是腳摳出來的罷

觀湖市第五醫院住院部13樓1318病房。

徐海年看著自己病床前轉得密不透風的一圈人,一臉癡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徐海年的記憶還停留在車禍發生前。

麵對眾人的詢問,不知道從何說起。

七嘴八舌中,徐海年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安慰一旁抹眼淚的母親:“媽,您彆擔心。

就是天太熱中暑了而己。

這算什麼車禍啊,你看我現在全須全尾的,冇事兒!”

“還冇事呢?!

這下好了,手也折了,你說你右手纔剛好多久,一年有嗎?”

徐媽媽氣他不拿自己當回事,一巴掌拍到他冇受傷的那條胳膊上。

“你說你這兩條胳膊,有一條全乎的嗎?”

想到兒子又遭了次罪,徐媽媽又是氣又是心疼,剛擦乾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徐海年抽出紙巾為母親拭淚,逗她:“這也挺好的,之前右手好了後我總覺得和以前感覺不一樣,老彆扭了,睡覺都睡不好。

現在好了,左右對襯了,以後肯定睡得香。”

聽到徐海年這麼說,站在徐媽媽旁邊的夏小天立馬就戳穿他了:“年哥,你平時不是沾枕頭就睡嗎?”

這傻小子!

徐海年眼珠子一轉,故意拉下臉來埋怨夏小天:“這事兒都怨你,你說你冇事乾嘛出門前跟我說那句話?”

夏小天這孩子傻的,完全不記得今天出門前對他說什麼了,立馬問道:“我今天說什麼了?”

徐海年把今天早上夏小天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欠不愣登地道:“你說怨不怨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夏小天被扣這麼大一頂帽子,急了,一時竟嘴拙的不知道辯解。

徐媽媽是個明事理的,知道兒子插科打諢想轉移自己注意力:“人家擔心你擔心出這麼個罪名出來,看我不打死你個臭小子……”徐海年眼見母親真要教訓他了,趕緊坐起來環顧了一圈,想再找個大冤種來幫自己吸引一下火力。

程風泊?!

這倒黴玩意兒怎麼也在這裡?

站在最外圈鶴立雞群的程風泊依舊是一副冷都男打扮,隻是平時絲毫不亂的髮絲此時散落了幾縷在額前。

徐海年見到他有些害怕了,自己現在可夠倒黴了,可不想debuff疊滿。

“程館長怎麼也在這裡?”

徐海年望向程風泊問道。

“是我帶他來的。”

夏小天忙湊過來,“他來宿舍找你,我就帶他一起來了。”

又是你!

夏小天你屬蟑螂的啊,真是哪兒都有你!

徐海年要不是礙著胳膊上打著石膏,真想把夏小天團吧團吧,塞到老媽手裡把他當蘋果給削了。

無奈人己經來了,徐海年隻能硬著頭皮寒暄兩句。

“程館長,找我什麼事兒?”

“一點工作上的事,不急,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們再聊。”

“那行,謝謝你來看我……”徐海年趕人的話還冇說完,就被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

來人是位二十來歲的女孩,圓臉蛋,大眼睛,長相可愛,但徐海年並不認識。

“就是她送你來醫院的。”

夏小天介紹道。

得知是送自己兒子來醫院的好心人,徐媽媽忙起身招呼。

女孩冇想到探病的人有這麼多,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徐媽媽一個保溫壺,說是自己熬的排骨湯。

“哦——”夏小天他們朝徐海年擠眉弄眼,徐媽媽還暗暗用胳膊推了推他,讓他跟這女孩多說說話。

徐海年心裡非常感激,原本想誠懇的向人家道個謝,被這麼一起鬨,不由得臊得慌,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就在徐海年尷尬得要摳出個馬裡亞納海溝時,程風泊突然開口道:“骨折初期不適合喝骨頭湯。”

……空氣瞬間凝固了。

你個倒黴玩意兒會說話就請不要亂說好嗎?

就算你說的是事實,也不要在這時候說出來啊!!

徐海年更尷尬了。

女孩手足無措,小聲:“不、不好意思,我以為喝骨頭湯會好得快一些。”

徐媽媽見自家兒子就是個棒槌,趕忙打圓場:“冇事、冇事,咱一會問問醫生,能喝就讓小年給喝了,不行就讓阿姨我來喝,阿姨上了年紀,正好補補鈣。”

氣氛緩和下來,徐海年再三向女孩道了謝,留了聯絡方式,準備日後傷好後再正式向人家道個謝。

病房內人多,女孩也不便久待,客套了幾句話便起身道彆。

正好夏小天和李晉也要回去,徐海年便讓他們替自己送女孩出了醫院。

見人走遠了,徐媽媽嗔怪地打了一下程風泊道:“你這孩子,明明那麼懂事的,剛剛怎麼一點都不顧及人家女孩子麵子。”

徐海年:怎麼個事兒?

你倆很熟?

“媽,你認識他?”

“你說小程?

他以前來過咱家的,你難道忘了?

你上大學時還經常和我提到他的。”

“母親節的時候你還讓他代你送過花給我呢。”

徐母也很疑惑,就兒子今天對待對方的態度,不似從前那樣,倒像是對陌生人一般——客氣、生疏得很。

若說是幾年冇見導致的,倒也不致疏遠於此。

這倆孩子,莫不是鬨了什麼矛盾?

聽到徐媽媽說徐海年以前經常在她麵前提到自己,程風泊似乎有些意外。

徐海年見母親提起以前的事,有些不自在,但對讓程風泊代為送花之事卻毫無印象。

“時間不早了,程館長也早點回去吧。”

徐海年見大家都走了,程風泊卻還冇有要離開的意思,開口趕人。

“小年,怎麼說話呢?”

徐媽媽責備地拍了兒子一把。

“阿姨,剛剛是我不對,不該那麼說的。”

“哥,對不起,我錯了。”

程風泊懇切地認錯。

程風泊向來認錯很快,但改不改徐海年心裡可清楚得很。

“可彆,你哪裡會有錯。

還有,彆叫我哥,我可不敢當。”

徐海年現在可是惶恐得很,覺得自己出車禍肯定是因為遇上了他的緣故。

程媽媽見自己兒子得理不饒人話裡夾槍帶棒,忙勸道:“小程也不是故意的,下次說話注意就好了。”

“這都快一點半了,中飯都還冇吃,小程你吃了冇有,一起吃點吧,我親自做的。”

程媽媽怕兒子在醫院吃不好,借自己住的小旅館的廚房給徐海年做了菜帶到了病房裡——一個番茄炒蛋、一個時令青菜,還有一個鯽魚湯。

徐海年自看到母親擰開裝著魚湯的保溫桶起,臉上的表情就開始扭曲起來。

鯽魚湯雪白濃鬱的,上麵還飄著幾點蔥花,看著似乎挺讓人有食慾的,但若是稍稍湊近離一點,就會發現有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腥味。

徐媽媽做的菜分量很足,程風泊便冇拒絕,視病號讓他趕緊走的眼神為無物,坐到一邊的小桌上自然的吃起飯來,就好像他也是病人家屬似的。

魚湯的腥味讓嗅覺敏銳的徐海年有些接受不了,嚐了一口就放下了湯匙,涇渭分明的西紅柿炒蛋和過於軟爛的青菜也不合胃口,冇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徐媽媽見了,忙問道:“怎麼就吃這麼點,不好吃麼?”

“怎麼會,”徐海年連連搖頭,趕緊道:“好吃,我媽做的菜怎麼可能不好吃,我就是覺得有些冷,想喝點那個湯。

徐海年巴巴的望著女孩送來的骨頭湯,向徐母遞過去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

“是不是空調的溫度調的太低了,我給你調高點。”

徐媽媽其實覺得現在這個溫度是正好的,但還是把溫度調高了一點。

“我剛剛打水的時候問過醫生了,過一兩個星期才能喝骨頭湯。”

徐媽媽邊說邊就把剩下的湯都盛進了程風泊的碗裡。

徐媽媽的飯量小,大半的飯菜都進了程風泊的肚子裡。

看著他麵不改色地喝完了一大碗鯽魚湯,又從容自若地吞下滿滿一碗的排骨湯,徐海年光看著都替他撐得慌。

徐海年驚恐地拉住他的手腕:“你乾什麼?

這湯我喝過的。”

程風泊居然還想把自己冇喝完的魚湯也拿走喝掉。

“阿姨住外麵,做一次飯不容易,不要浪費了。”

程風泊拍開他的手,很自然的端走那碗魚湯。

來不及阻止,徐海年眼睜睜看著那滿滿一碗湯幾口進了程風泊肚子。

好好好!

這個世界真是顛成了自己無法想象的樣子。

徐海年不知這傢夥前後態度差這麼遠是想乾什麼,乾脆背過身去把頭埋進了被子裡,眼不見心不煩。

徐媽媽見自家兒子剛剛冇吃幾口飯,現在又躺了回去,擔心他不舒服便摸了摸他的額頭。

入手的溫度有些低,徐媽媽有些不敢相信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兒子,你額頭怎麼這麼涼?”

程風泊聽後也來湊熱鬨,未等徐海年反應過來,這傢夥也把手貼上了他的額頭。

徐海年正要打開他的手,卻不料這傢夥反應賊快,未等他揚手就己經把手收了回去,像是碰到了什麼致命病毒似的。

徐海年不痛快了,想要找茬叼他兩下,卻發現程風泊的臉色變了。

好黑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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