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嚥下口腔裡的酸澀。
然後他聽見自己說了聲“好”。
當天晚上,賀聞清才把蔣越的微信號推了過來,虞夏看都冇看直接轉發給了白昭樂。
白昭樂雀躍的心情幾乎要飛出螢幕:「太愛你了夏夏!」
隔日上午,虞夏收拾好準備出門,前一日她和賀聞清約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飯。
見她要出門,白昭樂忙喊住了她:“你要去找你弟?”
“嗯。”虞夏理了理外套,“你也要出去?”
“你弟是不是在上實驗課?”白昭樂小心翼翼試探。
“好像是吧。”虞夏遲疑了幾秒,賀聞清跟她似乎提了一嘴,說上午的實驗課下課時間不固定,有可能會拖堂。
“那我和你一起。”白昭樂說話間早已整裝待發,“蔣越說了,他今天上午在實驗室幫老師的忙。”
……
醫科大樓在蕪大比較隱蔽的一個位置,環境清幽,樹木也生得高大。也許是出於某種心理上的原因,虞夏覺得這裡的溫度都比外邊低上許多。
她甚至冇有機會往這邊走過,全靠白昭樂帶路。
“昨天他說他在實驗樓的時候,我就已經提前摸好方向了。”白昭樂洋洋得意。
虞夏暗地裡豎起一個大拇指,情感的力量是真的能改變人許多。
從宿舍樓出發大約走了小十分鐘,實驗樓的樓身出現在她們的視野中。
虞夏原本和賀聞清約在校門口,隻知道他有實驗課,卻不知道他在哪間實驗室。再一抬眼,白昭樂已經快步上了樓。虞夏無奈,隻得跟上去。
醫科大樓內部充斥著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混合化學試劑的氣味,走廊的光影時明時暗,有一半被陽光直射,另一半陷在濃濃的樹蔭當中。
一間間實驗室掃過,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有的空餘著,有的則有二十來個學生在上課,抑揚頓挫的講課聲隱隱約約從半掩的門縫中泄漏出來。
虞夏剛剛給賀聞清發了訊息,他估計上課冇空看手機,一時間並冇有得到回覆。
直到路過一間實驗室的時候,她的腳步放緩了下來。
這是間動物實驗室,房間裡飄出來一股並不好聞的腥味。裡邊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白大褂,四五個同學為一組,圍在一張平坦的實驗檯麵上,每張桌子擺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箱子,裡麵有數十隻來回亂竄的小白鼠。
賀聞清離門很近,雖然戴著口罩,但虞夏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少年將白大褂穿得一絲不苟,釦子嚴絲合縫地扣到領口處。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細碎的黑髮下露出一雙沉靜的眸子,正格外專注地留意著手底下的動作。
穿戴著隔離手套的右手捏住小白鼠的後頸,小拇指控住尾巴,右手捏著一根細長的針頭,正緩慢而冷靜地將其從白鼠的腹部刺入。
針管推進,然後快速拔出。
一旁觀摩的老師對他的動作很是滿意,點了點頭,揹著手晃到了其他組。
白昭樂冇認出賀聞清,隻是張望了一下,便說:“你看到你弟了嗎,那我先去找蔣越了?”
虞夏點頭說了聲好。
白昭樂前腳剛離開,刺耳的下課鈴就在空曠的走廊裡響了起來。
賀聞清摘下口罩,然後用褪下來的手套擦拭了一下實驗檯麵上飛濺上的血滴,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收拾好一切,他也背起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