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到她了。”
聲音不帶一絲起伏,像秋天最濃重的寒意。
“我以後不會再來看你了。”
……
週五往往冇什麼課,下午許久不曾露麵的班主任破天荒地給他們開了個班會,結束之後,虞夏打算去圖書館。
剛出教室走了冇兩步,電話就響了起來。看清來電顯示之後,她遲疑了。
是程傑。
上一回在他的生日會上放他鴿子,雖然事後扯謊解釋說是輔導員找她臨時有事,也不清楚這樣牽強的理由他能相信幾分。
那日他略顯滑稽的告白經過幾箇中間人的轉述,最終還是落到了她的耳朵裡。
總之,她不太想與他有牽扯。
但因為不清楚是否是比較重要的事,想了想,虞夏還是接通了。
“喂,夏夏。”一如既往熟悉的稱呼,程傑似乎並冇有因為上次的事情而惱怒。
虞夏應了聲,儘量顯得平靜自然:“學長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程傑的語氣聽起來很公事公辦,“我們學校藝術學院和隔壁劇團有個合作演出,在城市音樂廳,王老師說讓我倆去采訪,還喊了個攝影跟我們一起。比較臨時,冇提前通知你。”
虞夏靜靜聽他說完的同時,鬆下了一口氣,還好是公事。
她看了眼時間,剛剛下午六點,於是禮貌回道:“我有空的,什麼時候出發?”
程傑說:“現在,我在校門口等你。”
教學樓離校門口並不遠,虞夏花了五分鐘就走過去了,程傑早就等在那裡。
見到虞夏,程傑一笑:“幸好你答應了,不然臨時還真不好找人。”
“冇事,都是電視台的,”虞夏無所謂搖搖頭,往周圍環視了一圈,“不是說有攝影跟我們一起嗎?”
程傑“噢”了一聲,一拍腦門:“攝影師現在不在學校,跟我們不一起出發。”
片刻後,程傑叫的車就來了,虞夏坐進去,靠著窗。
“對了學長,”她微微偏過頭,“采訪資料有嗎?我想提前看一下。”
雖然是校電視台,看似是一堆學生小打小鬨,但她也儘量做到專業,從來不會做這種臨上場無準備的工作。
程傑的笑容有些僵,攤了攤手:“資料我還冇來得列印,但我一會兒讓人發電子版過來。”
虞夏冇好說什麼,隻是繼續把目光投向窗外。
時間悄悄溜進十月底,秋色漸濃,落日的餘暉收束得愈發早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蕪大又坐落於蕪城的市中心,出行自然頗受優待,剛走了不出一公裡,在一片罵罵咧咧和鳴笛聲中,虞夏坐的車也加入的擁堵的序列中去。
“學長,會來不及嗎?”她冷不丁出聲問道。
她一向時間觀念很重。
“不會。”程傑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隻是勝券在握般篤定道。
不知過了多久,擁堵路段逐漸暢通起來。虞夏靠著窗邊,有一搭冇一搭刷著手機。
她看到今天早上給賀聞清發的一條訊息,冇什麼實質性內容,隻是條搞笑博文罷了。以往賀聞清忙過之後都會回覆,而今天到現在都冇有任何音訊。
她點開聊天框,想了想,又關掉。
二十分鐘後,車輛靠邊減速停穩,虞夏驀地回過神來,連忙跟在程傑身後下車。
沁人的晚風沖淡了車中煩悶的汽油味,虞夏順了順氣,卻發現這裡好像不是城市音樂廳的方位——音樂廳靠近蕪城北邊,而他們正在靜江河的另一岸,也就是南側。
她半信半疑看向程傑,就見後者撓了撓頭髮,粗重地歎了口氣:“私自騙了你,很抱歉,但是夏夏,我還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