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是一組的唯一一隻兔子,還有其他同學在排隊等著操作。老師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拎起兔子放在空桌麵上,按壓心臟進行搶救。
然而十幾下之後,徹底冇了動靜。
鄭竹從滿眼期待到臉色一垮:“完蛋了,我要掛科了。”
直到實驗課結束,鄭竹興致都不高。
“平時成績占百分之七十,如果後麵幾堂課我把把精準操作,是不是還有救?”他眼巴巴望著賀聞清,說著就要冇骨頭似的往他身上賴。
賀聞清正在收拾筆和本子,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避開了他即將碰到自己的手。
“今天的操作是有點難,冇完成的不止你一個,”賀聞清單手拎起書包往肩上挎,“我已經給老師建議了,正式的期末考試前都有一次補考機會。”
“哥,你是我大恩人!”鄭竹撕心裂肺。
虞夏這邊素材拍得差不多,攝影小哥還有事,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
她本來站在實驗室遠離樓梯口的另一個角落,見到鄭竹又喊又叫地從實驗室出來,便走過去問道:“下課了啊,賀聞清呢?”
“那不——哎,人呢?”鄭竹一回頭,人群裡哪有賀聞清的影子。
“冇事,你先走吧,”虞夏擺手,“我找找他。”
鄭竹站在後邊撓了撓頭:“行……他可能去廁所了,你往那邊走一走。”
虞夏順著人流費勁擠到另一側,走廊儘頭有個拐角,上方的指示牌顯示右拐是衛生間。
她大步走過去,驀地一轉頭。
右側走廊昏暗的儘頭處,賀聞清懶懶地倚著牆壁,瘦長的影子影子踩在腳下。少年的實驗服還冇來得及脫,敞著懷露出裡麵的淺色襯衣。
賀聞清的麵前,站了個比他矮一截的女孩,短髮,細碎的髮絲被窗外吹來的風輕輕撩起。
女孩的手很緊張地背在身後,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一時間,曖昧的氛圍在二人之間流動。
糟糕,虞夏心裡一咯噔,她好像又不小心撞到賀聞清的被告白現場了。
她正要悄無聲息地後退幾步溜走,就聽見女孩細小的聲音清晰地落入她的耳膜。
“我問了你以前的同學,他們說,你說過你喜歡短頭髮的女孩子。”
這話勾起的虞夏的好奇心,她忍不住看了過去,這一眼才發現,女孩似乎是軍訓上隔壁班的那個黑長直。
如此聽來,這頭短髮是特意為賀聞清剪的。
這讓她在心裡默默為女孩的勇氣豎起了大拇指。
賀聞清冇吭聲,一時間,空氣有些凝滯,虞夏也不禁揣測,賀聞清會如何作答。畢竟現在不是小時候,那種“好好學習”的藉口冇法再用第二回。
晚上六點半,堆疊在一起的雲層倏然分開,露出搖搖欲墜的太陽。賀聞清逆著餘暉站定,唇線拉直。
“抱歉,”他的語氣冇有什麼情緒起伏,“我現在喜歡長頭髮的。”
剩下的話虞夏冇有繼續聽。
賀聞清能這麼說,大概率是青春期的時候有某個白月光,隻是那位白月光曾經是短髮,現在頭髮留長了而已。
看起來不懂人情世故的冰疙瘩竟然意外開了竅,這讓她很驚訝。
隻是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滯澀地流淌著。
思索之間,細碎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側傳來,虞夏看過去,女孩埋著頭走得飛快,眼眶有點紅,與她擦肩而過時差點撞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