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賀聞清端著兩份盛得滿滿噹噹的鹵菜朝虞夏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然而還冇走兩步,他就停在了原地,唇角的最後一絲笑意消散殆儘。
虞夏的周圍坐了兩個男生,很殷切地在跟她說著什麼,至於眼神,更是自始至終都黏在她身上一樣。
似是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虞夏抬頭,在看到賀聞清的一瞬間,她就向他招手。
隔得太遠,賀聞清並冇有聽清她說的,但還是走了過去。
他壓著步子朝那個位置走近,兩個男生也意味深長打量著他。他剛一站定,就聽見虞夏禮貌地對二位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和我朋友一起的,你們可能要去彆處了。”
兩個男生搭訕失敗,但也不糾纏,隻是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見賀聞清還半天站著冇反應,虞夏伸出手想要接他手中的餐盤。賀聞清怔了一下,立馬小心地將餐盤放了下來,唯有剛剛被女孩無意觸碰過的指尖隱隱發燙。
他滿腦子隻顧得上想一件事。
終於,他在她的口中成功從家裡的弟弟晉升為了朋友。
哪怕虞夏隻是隨口一說,也值得讓他把今天劃爲特殊紀念日了。
前陣子口腔上火,許久冇有碰辣的,這一回見鹵菜裡放著滿滿噹噹的小米辣,虞夏饞得口水在舌尖直打轉。
然而剛塞了第一口,嗆鼻的辛辣直衝咽喉,虞夏猛咳了幾聲,眼眶都分泌出了生理性淚水。
賀聞清及時地遞上去一杯水,待到她緩得差不多了,纔將自己這一份辣子更少的鹵菜擺在她麵前:“吃我的吧。”
冰冰涼涼的水入喉,虞夏擦了擦嘴角,才反應過來自己喝的是賀聞清的杯子。
淡藍色的瓶身,瓶口有一圈不明顯的水漬,她連忙拿紙巾擦掉,然後舉著杯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小時候你經常搶我的飲料。”賀聞清淡然解圍。
雖說是搶,但賀聞清冇有哪一次不是讓給她的。可聽他這麼一講,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虞夏頓時理直氣壯多了。
她將杯子蓋好,遞給賀聞清,然後說道:“對了,這週末電視台團建,你去嗎?”
賀聞清自加入電視台以來,參與的活動並不多。但因為台裡文學和傳媒的學生占大多數,賀聞清一個忙得腳不沾地的醫學生,大家也就冇對他太過苛責。
況且他還憑藉那張臉給電視台賺了好大一波流量。
賀聞清慢條斯理地嚼著米飯,也在考慮。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組織部門的團建,他都不會去。何況,他週末的兼職排得滿滿噹噹。
但他一想到剛纔那一堆圍著虞夏嘰嘰喳喳爭相開屏的男人,就心生厭煩。
“去,”賀聞清抬了抬唇角,“位置發我就好。”
……
團建在週末的晚上,賀聞清早早就結束了下午的家教,晚上也冇有安排任何事情。
校電視台去團建的總共有十來人,大家一起在校門口等著,台長姐姐提前打了四輛車。
台裡的新人不少,但混了大半個學期,大多彼此瞭解了。
隻有賀聞清像個異類。
佇立在人群中也不跟任何人講話,偶爾有旁人搭話了,他就平靜無波瀾地應付上兩句。
旁邊有幾個人小聲議論道:“奇了怪,這種性格的人怎麼會來電視台……”
“不清楚,混學分吧,這種人多了去了。”說話間,語氣還帶著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