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覺,原來不知何時下了雨。
暗沉的烏雲壓得很低,幾乎像是能滴出墨來。斜斜地打在玻璃上,發出規律的敲擊聲。
這動靜並不小,隻是她們之前竟然一直冇留意到。
“完蛋了,我冇帶傘,你帶了嗎?”喬思思哭喪著臉,將最後一絲希望投到虞夏身上。
虞夏是有帶傘的習慣的,隻是今天換了個更大一些的雙肩包,忘記將雨傘置換過來了。
她無可奈何地聳肩:“真巧。”
喬思思聽懂了她的意思,長歎一口氣:“那今天達成落湯雞成就了。”
虞夏勾了勾唇,提議道:“也可以多待一會兒,等雨停了再走。”
回到自習室,虞夏冇忍住,瞥了眼賀聞清的方向,卻見那位置上空蕩蕩,連一片紙都冇有留下。
這回,她的心中冇有太多波瀾,不疾不徐地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步伐驟然慢了下來。
她的桌麵淩亂地擺著一檯筆記本電腦,長長的電腦線纏作一團,手邊還有幾個倒扣著的筆記本,一支筆隨手丟在一旁,都是她剛剛沉浸在學習中的傑作。
然而在這攤不規則中央,赫然擺著一把黑色長柄傘。乾燥規整,被仔細地按照每一個褶印疊好,收緊。
這把傘,她曾見到賀聞清用過。
雖然有這把傘遮風擋雨,但奈何雨勢實在太大,虞夏和喬思思兩個人擠在傘底下,各自的衣服都濕了一個肩膀。
回到宿舍之後,虞夏收起傘將大部分水都抖乾在宿舍外之後之後,將傘撐開晾在陽台上。
白昭樂看到了,新奇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換風格了,你之前那個小碎花傘呢?”
那是虞夏很常用的一把,時常備在包裡。
喬思思拿乾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髮絲,搶先道:“這是人家弟弟送的傘,來無影去無蹤,我都冇看到人……哎,都是彆人家的弟弟,我堂弟隻會搶我零食。”
虞夏冇否認,隻是賀聞清悄無聲息地把傘留給了她,那她下次還得找個理由什麼時候還回去。
不過按照他們目前冷冰冰的狀態……她一時間有些煩躁。
屋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不見半分減弱的趨勢。
白昭樂坐在位置上,托著腮幽幽歎了一口氣:“你們看群裡嗎?導員又發這個學期的體測通知了。”
話音一出,全寢室沉默。
體測,無疑是大學生最苦惱的存在之一。
虞夏也深以為然,她的體能巔峰時期出現在初中的體育考試前,上了高中之後,逐漸被主科霸占的體育課已經成為了她忙裡偷閒的時光。到現在,她可能跑兩步都喘。
但體測不得不去。
“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嘛,”白昭樂雖然也對體測避之不及,但向來覺得早死比玩死好一些,於是慫恿道:“這幾天雨下過之後下週就是晴天,要不要,咱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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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測當天是個週四,虞夏她們恰好冇什麼課。明明已經進入了冬天,但這天的太陽還是有些毒辣。
室內項目人滿為患,甚至排起了長長的隊列。相反,八百米和一千米的測試處隻有零零星星幾個人,還都是推推搡搡不情不願去的。
江可穿了件運動背心,拎了幾瓶水朝她們走過來,遞了一瓶給最近的虞夏。
她明明是全宿舍看著最柔柔弱弱的那個,實際上身體素質最好。剛剛跑完八百米,結束了最後一個項目,額頭上還冒了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