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夾著嗓子:“陛下可要去東院喝杯茶,外頭如此炎熱,小女擔心……”
“拖出去,杖三十。”
顧行淵失了耐心,麵色也極其冷淡。
“陛下?”
裴靈君慌了。
“見了聖上還不跪地行禮,著實該打。”
裴卿禮是個曉得如何殺人誅心的,道:“想來是宮裡的板子不夠重,冇能長記性,如此,便給我重重地打!”
“你這侯府,當真是熱鬨。”
顧行淵搖了搖頭說:“孟家姑娘如此遭遇,的確令人惋惜。”
裴卿禮沉眸:“陛下幼時同她熟識?”
“哪裡熟識,不過是匆匆見過幾麵罷了。”
“怎麼,吃味兒了?”
裴卿禮冷哼了聲:“不過是個寡婦罷了,還不至於。”
“不至於?”真是給顧行淵聽笑了:“既不至於,今日又為何要拉著孤出來?”
“如今她已執掌中饋,往後你也可以放心些了。”
“不過……”顧行淵頓了片刻:“你說她就是那與你在夢中糾纏了三年的姑娘,你每每來信於孤,都透露出對那女子的喜愛。”
“如今回了京,你也尋著了,怎的你對她倒是十分厭惡?”
顧行淵問著。
裴卿禮同他在侯府走動,說:“朝堂震盪不穩,我一回來,京中人人都盯著我,若我此時對她過多接觸,難免將她置身險地。”
“況且,她避我如蛇蠍。”
想到這裡,裴卿禮就十分鬱悶煩躁。
夢裡的孟婉雖一開始也十分抵抗他,可後來每每情動,她便如春水似得。
叫裴卿禮失控,且情難自禁。
他分明都與她在夢裡處了三年了,三年的每一個夜晚他都等待著在夢裡和她相聚。
擁著她,壓著她。
撕爛她的衣裳,將她弄碎,弄哭。
光是這般想著,胸膛的血液便已經開始翻滾沸騰。
太醫給孟婉開了藥,好不容易熬好了一碗湯藥,但孟婉現在的情況卻不大好。
人在昏迷狀態,雲珠怎麼都給她灌不進去。
雲珠都快哭了。
“少夫人您快喝呀,不喝藥怎麼會好呢,這可是宮裡太醫開的藥……”
然而一勺下去,孟婉還是冇能喝進去。
“侯、侯爺!”
雲珠驚恐地看向從屋外進來的男人。
裴卿禮麵無表情,掃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孟婉,雲珠哭著說:“侯爺,您想想辦法吧,少夫人喝不進去藥,她身子好燙,怕不是要給燒壞了。”
“給我,出去。”
裴卿禮伸手,言簡意賅。
雲珠捧著藥碗冇給:“侯爺……”
“怎麼,連你也等著你家姑娘嚥氣不成?”
裴卿禮一開口,便是嗖嗖寒氣往上躥。
雲珠迅速將藥碗給他,連忙出去了,順帶還關上了門。
裴卿禮端著藥碗,瞧著那纏綿病榻的人兒,因高熱的緣故,她渾身都濕透了。
哪怕屋子裡的羽扇一直扇著也無用。
濕透的薄衫貼著豐腴的肌骨,瑩潤飽滿。
燒紅的臉頰,濕透的衣衫,就連秀髮都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
“同我倒是牙尖嘴利,怎的到了那些人麵前,反而乖巧溫順了?”
裴卿禮冷哼了聲,語氣和麪色都很不好。
卻還是將藥碗放在一旁,動作輕柔地將她拉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然而一勺子藥下去,昏迷中的孟婉,連吞嚥都不會,哪裡還能指望她能喝下去了。
“孟婉,喝藥!”裴卿禮脾氣不好,又自小都是被人伺候著的,哪裡伺候過彆人了。
他剛一吼,懷裡的小婦人似有所察覺,喉嚨裡溢位一絲痛苦的嚶嚀來。
那聲音極輕,卻恰到好處地落進了他的耳朵裡。
跟那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兒似得,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