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隻貓兒般輕巧落在李太醫眼前時,把他嚇了一跳。
“娘娘受了傷,似乎傷到了腕骨。”
李太醫愣了片刻,想起闕聞拜托他照顧虞聽晚,忙道:“我這就跟姑娘去漪瀾殿。”
瞧見那傷的一瞬間,李太醫便臉色凝重,上前半跪看著虞聽晚的手腕,輕聲道:“冒犯娘娘了,能否將手遞給臣。”
他神色認真,在傷處輕輕按了按,而後舒了口氣道:“無事,冇傷到骨頭。”
“這傷雖是皮外傷,但也得時時上藥,纔好得快。”李太醫翻了翻隨身的藥箱,有些歉疚道:“臣有個祖傳的藥膏方子,若娘娘不介意,臣配好後給娘娘送來。”
虞聽晚露出笑容,“好,麻煩李太醫費心。”
用過午膳,李太醫便到漪瀾殿,他年少氣盛,不悅之色寫在臉上,拿出兩瓶藥膏。
“娘娘,這青瓶子裡是臣的。”他指了指那白玉瓶,“那是太醫丞給的,他說娘娘金貴,不能用那來路不明的藥膏,得用這個,說是幷州進貢的。”
虞聽晚臉上笑意漸消,這些年各州上貢的東西還能送到內廷用?他們隻會把好東西送到魏王府。
“這個,我收下了。”虞聽晚拿起青瓶子,“至於太醫丞說的好東西,還是留給他自己用為好。”
李太醫毫不猶豫將白玉瓶收回去,叮囑了皎月和秋桃幾句,便回了太醫署。
太醫丞看著那被退回的藥膏,一時無言,想起魏王的叮囑,打算自己親自去送,結果壓根冇見著貴妃的麵。
秋桃出來說貴妃病了,閉門謝客。
這段時日,虞聽晚幾乎日日帶著如意去賢妃宮裡,飛羽殿那邊陡然聽聞貴妃抱恙,遣人送去不少補品,一時間宮裡頭都知道貴妃身子不適。
裴執有斬龍衛做耳目,自然明白這病是怎麼一回事,看著桌上被退回的白玉膏,心情更差了些。
他近日事務繁忙,各州刺史進京賀壽,三弟和裴姝也一道回京,想想裴姝走前那副模樣,他便一陣頭疼。
“主公,有急信。”
裴執拿來看了一眼,梁王幼子將提前抵京,如今人已到司隸了。
這質子還算年少,不過十五歲,按理還得住在宮裡頭。
“隨便給他安排個地方住便是。”裴執漫不經心,左右這質子是將死之人。
司隸到長安,騎馬也不過幾日,大鴻臚派了幾個人,十分敷衍地前往城門迎接梁王幼子江陵侯。
“在下傅循,見過各位。”
少年身形瘦削,坐在一匹玄色駿馬上,眉眼清秀,對那些官員微微頷首,雖為人質,卻無半分畏縮之意。
他住在長定宮,平素不出門,也不愛說話,隻擺弄著一把琴,旁人問,他便說這是給陛下的壽辰賀禮。
唯有一次,他問左右宮人:“我聽聞,貴妃娘娘身子有恙。”
“回江陵侯,的確如此。”
說話的宮人隻當眼前少年久聞貴妃貌美之名,想方設法打聽,不禁心中輕蔑,小小年紀便這般好色。
“我這裡有些丹藥,不若直接送去。”傅循說著便往外走,“剛好,本侯也想拜訪虞公明之女,不知道漪瀾殿有冇有他的親筆。”
那些宮人們想攔,卻發現少年力氣格外大,輕輕鬆鬆便將他們推開。
漪瀾殿門前,傅循抬頭四處打量了一番,隨即將手中一匣丹藥遞給如意。
“江陵侯,我們娘娘身子不適,不能見人。”
“本侯知道,既然娘娘生病,豈有叫病人迎接的道理。”傅循笑道:“本侯隻是關心娘娘,加之對虞公明仰慕已久,想結個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