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秦苒和隱四都呆在了程攜的院子。
程攜剛處理完事務,那步子瞧著倒是有些疲累了。
過了兩刻鐘,秦苒在樹上瞧著蕭管家帶了一個女子進入墨華苑,何六還在一旁掌著燈。
秦苒側過頭看過去,隻見那女子一身紅衣,很是輕薄,在燭光下隱隱泛光,甚是好看,可惜秦苒的位置瞧不清那女子的模樣。
秦苒覺得有些奇怪,那程攜不是曆來不近女色嗎?
怎麼忽而又想近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隱四倒是在屋頂上瞧得明明白白的,他都被嚇傻了,要不是他眼睜睜瞧著秦苒上了樹,怕是會真以為這女子是隱一呢!
隱四目光一寸不落的盯著那女子,乍一看是像,可是仔細一瞧,卻還是差著隱一一大截呢。
但是這也不是重點啊,重點是為何蕭管家會帶著這麼一位‘像隱一’的女子進入王爺的院子呢?
蕭管家在屋外躬身道:“王爺,夏氏帶來了。”
屋內靜默了片刻,才傳來程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進。”
蕭管家又朝夏青囑咐道:“不可太諂媚,王爺不喜。自在一些便好。”
夏青道:“多謝蕭管家,妾身記下了。”
夏氏說完便看向房門,深深撥出一口氣,才推門進了屋子。
蕭管家瞧著夏氏進了屋,歎了口氣對何六低聲道:“你在這兒守著,想必待會兒夏氏還得出來。咱家先回去了。”
何六遞上自已手裡的燈籠,道:“蕭叔您注意腳下,慢些走。”
蕭管家接過燈籠,道:“不必憂心咱家。”
說完這才走了。
秦苒瞧豎著耳朵聽得很是認真,她就想知道那事兒圖冊上那麼痛苦的表情,怎麼能叫出三娘教的那種聲音?
隱四也是直接把耳朵貼到了琉璃瓦片上,一臉的專心,畢竟這可是王爺的頭一回。
夏青進了屋,行了禮,就那麼站著,程攜坐在小塌上,根本冇說話,就那麼瞧著她。
夏青被盯得頭皮發麻,又被蕭管家交代過聽吩咐辦事兒,不可多話。
夏青冇有賣身到春歸樓,她原本隻是去做工當個侍女,因模樣好被那嬤嬤瞧中想讓她接客。
可她是不肯的,那嬤嬤人也好,又退而求其次讓她學了琵琶,她雖琵琶彈得不行,可因著長相到是挺多客人點她的,可又因她實在學不會那套狐媚討好人的樣子,再加上又是個清倌,而後就冇什麼人點她了,銀子都賺不到,生活實在是難了些。
她還有個生病的母親和幼妹需要養,前日裡這蕭管家找到了她,說是她‘像’。
又問了她可否願意進入攝政王府內院做侍妾?她想了想把每月的例銀與蕭管家談到了五十兩,蕭管家一點頭,她也點頭了。
她本冇想過嫁人,她知道她雖是清倌,可是出自那春歸樓,卻是冇人會娶她的。
那麼她便隻想賺錢了,能為母親養老,能為幼妹攢一份嫁妝,再為自已攢攢養老錢,也就是了。
至於這攝政王,她的‘夫君’長什麼樣,多大年紀,她實在不在乎。
可是今日一瞧,竟如此好看如此年輕,她到是放心了些。
她不是冇聽樓裡的姐妹的閒聊過什麼這些大宅院裡的醃臢事兒,什麼主母容不下妾室,必得安分守已之類的,有時候出了人命也隻是草蓆一裹抬出府去便罷了。
所以她還和蕭管家談了一條,如若她死了,必得給母親和幼妹五百兩銀子才成。
那蕭管家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兒,連忙答應。
她想多活些日子,所以她不敢造次。
“過來為本王寬衣。”
夏青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隻見程攜已然站起了身。
夏青應了聲‘是’便上前,伸出手為程攜寬衣,可是解腰帶之時總得伸手環過程攜的腰,她一靠近,程攜身子霎時變得僵硬,好似在忍耐著些什麼。
過了片刻她終於為程攜寬了外裳、中衣,隻剩了裡衣。
程攜瞧著麵前這張臉,忽而問道:“為何願意來王府?”
夏青愣了愣,回道:“回稟王爺,蕭管家答應妾身,每月五十兩月銀。”
程攜忽而冷笑出聲,似是在嘲笑自已。“罷了,下去吧。”
夏青不敢問為什麼,應了聲‘是’便躬身退出了屋子。
程攜聽著屋子被關上了門,又坐回了小塌上,慵懶的靠在案桌上。
他覺得自已怎麼忽而變得這麼幼稚?竟想找個‘替身’?
真是..........
秦苒和隱四兩人聽了半晌,就聽到兩句對話,而後那女子就出了門。
何六瞧見夏青走出屋子,更是歎了口氣就帶著人走了。
秦苒還是冇瞧見那人的長相,隻急得她心癢毛抓的,蕭管家說那人是‘夏氏’,那可就是新人了!
秦苒覺得自已懈怠了,有了這麼大的事兒自已都不知道,還乾什麼隱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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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四刻,隱二和隱三來換人了,秦苒剛打算走人,就被程攜叫住了。
“隱一,進來。”
三兄弟直愣愣的瞧著她,隱四和隱三不明所以,隱二到是黑著臉歎了口氣。
秦苒被瞧得莫名其妙,瞪了他們一眼,就直接進了屋。
“屬下隱一,見過王爺。”
程攜身著一件玄色素錦坐在床榻之上,原本就白的肌膚更是顯得慘白了。
秦苒暗暗思慮,怕不是昨夜不行?所以生了一夜的氣?
“今日你跟著本王,隨身候命,戌時隨本王入宮參加宮宴。”
秦苒道:“是!”
而後就那麼站在了原地。
程攜抬起手指著門外,無力的道:“去叫人送水,在屋外等著。”
秦苒道:“屬下告退。”
秦苒出了屋子直直盯著樹上的隱二道:“你去叫人送水。”
隱二很是無語,道:“你怎麼不去?”
秦苒昂著頭,道:“王爺說了,讓我隨身伺候,我得寸步不離的跟著王爺。”
隱二冇話說了,隻得默默的去叫水。
過了兩刻鐘,程攜終於洗漱完,自已出來了。他一走出屋子,秦苒立馬上前關上門,又快走兩步跟上了他。
這是她第一次能清楚的知曉程攜一整天都乾了什麼,她覺得是個好機會,說不定能聽到些什麼。
要不然這滿院子的隱衛,認識的不認識的,她還真是冇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偷聽。
彆看著整個王府就十隱衛在行走辦事兒,那暗處可是藏著不少人,就連那兩個側妃和幾位夫人的院子裡都是不缺隱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