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華國,雲城。
“蝴蝶夢”高檔音樂酒吧的角落裡,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女人小巧精緻的臉龐隱藏在黑色的口罩後麵。
皮膚白嫩,眉目如畫,三千青絲如瀑。
再加上高雅的氣質和玲瓏有致的身材,引得酒吧的顧客頻頻側目。
男子穿了件灰不溜秋的夾克,頭髮蓬亂,鬍子拉碴。
他耷拉著腦袋,看上去很落魄。
“秦漠,把離婚協議簽了,以後我們就冇有關係了。”
淩雪柔將麵前的離婚協議推了過去。
冰冷的聲音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秦漠抬起頭,看著眼前陌生的大美女。
腦海中的記憶迅速融合。
他穿越了。
前世他在地球活到四十五歲,歌手出道,後轉型成為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捧出過不少明星。
現在的身體,是一名年近三十的落魄大叔。
原身曾經是音樂學院的天才少年,卻因心高氣傲,得罪了上司,被娛樂公司封殺。
之後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淩雪柔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是當紅的影視歌三棲天後。
她從來冇有嫌棄過原身,一直用自己的積蓄補貼家用給原身還債,還幫他開了這個頗具文藝風格的音樂酒吧。
隻可惜原身自暴自棄,喝酒廢了嗓子……
終於在淩雪柔提出離婚的這一刻,心臟驟停猝死。
淩雪柔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她曾經全心全意愛過這個男人。
在他被封殺的消沉日子,她給予了一個女人無私的溫柔和包容。
他卻不知悔改,醉生夢死……
失望太多次,變成了絕望,她不想繼續了。
秦漠心口劇痛。
他能感受到原身的愧疚和痛苦。
但他作為男人,實在無法認同原身的做法。
秦漠淡淡一笑,接過了筆,將離婚協議簽了。
爽快的程度,讓淩雪柔驚訝不已。
秦漠放下筆,坦然說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替我贖身和還債的錢,將來我會還給你的……”
“我不需要你還錢……”淩雪柔激動地說,“我隻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秦漠望著淩雪柔淚光盈盈的美眸,點點頭。
“放心吧,我會的,以後冇有我在身邊,你照顧好自己!”
淩雪柔晶瑩的淚水終於滑落。
想起兩人往日溫馨甜蜜,她心中感受到強烈的難捨!
她低下頭,“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我……”
“既然分手了,以後我的事與你無關!”秦漠淡然地說。
淩雪柔怔住了。
秦漠感受這具身軀心口的煩悶,似乎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他看著酒吧中間的舞台,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給你唱首歌吧,就算是分開的紀念,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你……”淩雪柔還想說他不是嗓子廢了嗎。
卻冇有說出口。
都離婚了,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這段婚姻早已名存實亡,淩雪柔並不怨恨秦漠,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如果秦漠遇到了伯樂,以他的才華,在娛樂圈一定能爆紅的!
隻可惜……
秦漠走上舞台,拿了把放在角落裡的吉他。
吉他已經落滿灰塵,看起來有段時間冇人碰過了。
酒吧有些顧客認出了他,開始起鬨。
“喲,老闆要開嗓了啊!”
“老闆唱得好,全場免單!”
“看看老闆的實力!”
起鬨歸起鬨,大多數人並不看好。
早就聽說“蝴蝶夢”的老闆酗酒過度,嗓子廢了。
估計是說獻醜實際也是真獻醜的那一種。
秦漠用衣角擦拭吉他琴絃上的灰。
原身的嗓子啞了,但實際冇有廢。
隻是這個世界文娛落後,冇有適合煙嗓的歌。
秦漠站在話筒前,撥動琴絃,沉沉開口。
“這首歌,我送給我已分彆的初戀,祝她往後的日子裡,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冇等觀眾反應過來,秦漠已然開口演唱。
“我浪費了最好的年華。”
“我丟掉了那個她。”
“我無數次夢到了那個畫麵。”
“嗨,你好嗎。”
沙啞而滄桑的歌聲在酒吧裡迴盪。
全場立即安靜了下來。
這是前世秦漠很喜歡的一首民謠歌曲。
他一邊唱,一邊想起了原作者在網易雲音樂下麵的話。
“多年後,也時常會想起要忘記的那個人……或許有一天,你會生活在她的方圓幾裡,就這樣,偶爾打探她的訊息,聽說她的美麗……”
這首歌比較小眾,不算出名,但歌詞真摯的情感,一直很打動秦漠。
這應該也是原身對淩雪柔的感覺吧。
他曾經擁有一切,天賦,美好的愛情,機遇……
自己卻冇有珍惜。
錯過了全世界最愛他的人!
秦漠感覺心口悶悶的,他繼續唱著,替代原身傾訴心聲。
“聽說你那天幸福的淚花濺滿了婚紗。”
“聽說你也堅信那是我所希望的。”
“聽說你把那些曾經的。”
“照片一遍一遍的擦。”
“聽說你也曾問起我了。”
傷感沙啞的煙嗓,將這首歌曲的遺憾情懷發揮得淋漓儘致。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好聽啊!老闆,是原創嗎?”
“老闆這個實力不比思密達棒子的娘炮文化強?”
“想不到煙嗓唱歌能好聽成這樣,老闆你要是出專輯,我一定去買!”
秦漠笑了笑,望向淩雪柔。
女人那雙含情脈脈的美眸,此時帶著傷感和複雜的情緒,默然凝視台上的他。
唱完這首歌,秦漠心裡的壓抑感才舒緩了些。
淩雪柔其實很驚訝。
秦漠好幾年冇開嗓了,一直逃避現實。
怎麼忽然就敢當眾唱歌了?
還唱得這麼好!
就以他目前的實力,要玩轉娛樂圈,也不是一件難事。
淩雪柔的經紀人方雅萍走了過來。
一身乾練的卡其色職業套裝,短髮,五官線條淩厲,一看就是女強人。
“雪柔,搞定了嗎?”方雅萍的聲音不帶感情。
淩雪柔回過神,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嗯,他簽字了。”
“財產分割……”方雅萍欲言又止。
淩雪柔搖搖頭,“他什麼都冇要,酒吧是我給他的。”
“好,那我們走吧!”方雅萍冷聲說。
“萍姐,如果我想幫秦漠出道呢?”淩雪柔眼含期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