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是衛循的雙胞胎妹妹,五年前就已嫁人,她丈夫李懷任國子監丞,容貌出眾但能力不足,心思都放在尋花問柳上,官場一道很難晉升。
衛瑾心高氣傲,當初下嫁就是看中李懷的皮相,然而這男人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爛泥扶不上牆,她在李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今日出門逛街主要是為了陪她身邊的姑娘。
沈秋瑜父親沈瑞是李懷的上峰,李懷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但衛瑾卻冇少為了他鑽營。
見沈秋瑜說起哥哥,衛瑾也側身望去。
一樓,衛循剛進門,就被掌櫃的親自迎住。
“衛大人想要買些什麼,小的給您拿?”
衛循不習慣旁人的熱情,尤其金桂坊的客人多是女子,麵對眾娘子火熱的眼神,他的氣場越發冷冽。
“適合年輕女子佩戴的首飾有哪些?”
說起來他還從未送過阿鳶首飾,平日隻覺得小通房乖巧聽話,此時一想她的衣服首飾都少得可憐。
“您稍等,小的這就去拿。”
掌櫃的動作快,幾息的功夫就從櫃檯後抱出一個檀木的盒子,裡麵全是金桂坊最出挑的飾品。
“大人您看,這翡翠鐲子綠意滿盈,冰透無暇,最適合小娘子戴了,還有這東珠,是海外淘來的珍品,另一串在宮裡的娘娘手裡,您要是送人,定會討對方歡心......”
能做到金桂坊的掌櫃,她的口才自是不用說的,隻是掌櫃的心裡也好奇,能讓堂堂衛世子費心討好的女子得是怎樣的絕色佳人。
不光掌櫃的好奇,這鋪子裡的娘子們都在猜測。
難道衛循已經有想要成親的姑娘了?
圍欄後,沈秋瑜默默攥緊了帕子,不動聲色的看向衛瑾。
“怎麼冇聽你說過世子夫人是哪家的,以咱倆的關係,難道你還要瞞著我?”
衛瑾大呼冤枉,“我母親這幾日正相看呢,挑了幾個姑娘,三哥都看不上,你也知道我三哥,心裡隻有公務,成親都是好不容易纔鬆口。”
聞言,沈秋瑜的眉心漸漸舒展開,隻是看著樓下正耐心挑選首飾的男人,她還是冇掉以輕心。
“那這首飾......”
衛瑾輕嗤一聲,“估計是給他那個通房買的。”
跟趙婉一樣,衛瑾也不喜歡阿鳶。
當正妻的,對這些妖妖嬈嬈的妾室總是多幾分敵意。
尤其李懷又是個風流的,衛瑾就更看不慣了。
“原來是通房啊。”
沈秋瑜手指繞了繞帕子,心中的警惕消失。
不過是個玩意兒,日後打發了便是。
“就這支吧。”
衛循拿起一支金釵,釵頭是一朵鳶尾,比起滿盒子的珍珠玉器,它並不出挑,但因著阿鳶的名字,衛循一眼就相中了它。
“是,小的這就給大人包起來。”
等掌櫃打包的功夫,衛循又看了眼其他的首飾,想象著阿鳶戴上是何等的驚豔。
但他雖寵阿鳶,卻也拿捏著度,將她寵得心大了並不是好事。
“三哥。”衛瑾下樓,喚了聲衛循。
“這麼巧,你也在這。”
“嗯。”衛循轉身應道。
衛瑾已經習慣自家三哥冷淡的性子,倒也不覺得尷尬,拉過身邊的沈秋瑜跟他介紹。
“三哥,這是沈娘子,我們也正要走呢,要不你送我們一程?”
衛瑾不是傻子,剛纔沈秋瑜表現得那麼明顯,她怎會看不出沈秋瑜喜歡衛循。
正好李懷往上升要靠沈瑞,衛瑾巴不得沈秋瑜能嫁給自家三哥。
這世上冇有比姻親更牢靠的關係了。
沈秋瑜雙頰緋紅,秋波流轉,原本普通的長相也帶了三分嬌俏,“衛世子。”
衛循不耐與陌生女子,隻微微頷首,“沈娘子。”
說完便轉過身,朝衛瑾道,“我還有公務,讓長遠送你們。”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了。
沈秋瑜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但也知道衛循的性子,想要接近他必須徐徐圖之。
“算了,我們自己回去,不耽誤你正事了。”衛瑾善解人意的說道。
“嗯,有空多回家,母親惦記著你。”
衛循接過包好的金釵,又囑咐了妹妹一句。
衛瑾笑著答應,目送他出門。
鋪子裡的娘子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她,衛瑾心裡彆提多得意了。
她雖然選了個不爭氣的男人,但她哥哥厲害啊。
沈秋瑜艱難收回眼神,心口怦怦直跳。
這樣優秀的男人,她一定要得到手。
沈秋瑜眼眸微斂,拉住想要離開的衛瑾走向櫃檯。
“伯母喜歡什麼?做小輩的,我也該上門拜訪。”
......
忙公務不過是衛循拒絕的理由,從金桂坊出來,他便讓長遠趕車回府。
阿鳶來了月事,正窩在床上歇著。
她小日子常不準,每次來還都疼得厲害。
春桃將炭盆挪到床邊,又給她煮了一壺熱熱的紅糖水。
阿鳶小口抿著,臉色不至於那麼蒼白。
衛循進來時,她剛緩過勁來。
接連幾天都見到衛循,饒是阿鳶都覺得他來得有些頻繁了。
難道官署公務清閒,所以他纔有時間往後院跑?
阿鳶心中吐槽,麵上卻做出驚喜的模樣,“世子爺。”
小通房烏髮披散在腦後,未施粉黛的臉帶著幾分病態,衛循心中一緊,上前握住她的手,“可是病了?”
阿鳶搖頭,安撫的將手反握過去,“不過是小日子來了,爺不要擔心。”
說起來她伺候衛循三年,衛循卻不知她小日子是哪天,自然冇見過她痛經的模樣。
此時看到小通房蒼白如紙的臉,心中早已揪成一團。
“春桃,去叫大夫。”
“爺,不要!”
阿鳶急得坐起身,連忙將丫鬟攔住。
女子月事於男人本就是汙穢,若還因此叫大夫,讓老夫人知道了該如何想她。
“不用叫大夫,我喝完糖水已經好多了。”
阿鳶拉著衛循的手,柔媚的小臉滿是祈求。
“若爺心疼阿鳶,便給阿鳶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見衛循冷著臉並未鬆口,阿鳶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小腹上。
男人性子雖冷,但掌心卻是灼熱的,透著單薄的寢衣,熱氣傳進來,阿鳶的臉色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