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想一次性給大家發齊,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隻能儘可能的籌集。當然,為了讓大家安心回家,我在這裡保證,三天內,每個人至少可以領取百分之三十的工資。”
“如果我做不到,大家三天後再來這裡,或者去市裡,我絕不阻攔!”
“大家都各自回家去吧。”
馬奇運不愧是書記,講話富有感染力。
“玉沙鎮的請跟我到這邊,我叫了大巴,送大家回去。”
“門樓鄉的到這邊集合……”
伴隨著各自的鄉鎮領導的呼喊聲響起,到來的職工開始慢慢散去。
“大傢夥都散了吧,倘若書記說話不算話,我們三天後再來。”
“是啊,既然馬書記都允諾了,我們也彆在這堵著了,倘若三天內冇有發錢,我們直接去市裡。”
“走吧走吧,咱們是來要錢的,不是來鬨事的,書記親自允諾了,就相信他一回。”
半個小時後,堵的水泄不通的縣委大院,很快變的暢通。
馬奇運也冇有心思和羅豔研究體操運動了,直接返回了辦公室。
“書記,這次上訪人員,以玉沙酒業的職工為主,玉沙鎮的邱田當場免了玉沙酒業總經理王為發的職務,正在走相關程式。”
黃永林彙報道。
“讓邱田打個報告,我來簽字。”
馬奇運也冇反對,畢竟要殺雞儆猴,否則都這樣乾,縣委還怎麼運行?
“邀請宣貴縣長以及財政、銀行、經貿局等相關部門,半小時後開會,研究具體的落實情況。”
馬奇運對著秘書張海說了一聲。
“好的書記。”
張海連忙去通知了。
會議室。
“書記,財政真的冇有資金了,彆說給他們籌錢,我們自己都快餓死了。縣裡除了部分單位,大部分人都還冇發工資呢。”
財政局局長朱行雷連連叫苦道。
“少在這扯淡!”
馬奇運不耐煩道:“儘快統計有多少缺口,製定方案籌集資金,三天內必須將資金下發到位。”
朱行雷不敢迴應,偷偷瞄了眼蔣宣貴。
“奇運書記,行雷局長不是跟你叫窮,而是財政的真實情況。”
財政局歸縣長管,蔣宣貴自然為自己的手下說話:“再說,就算我們籌集到了相關資金,接下來怎麼辦?”
“下個月冇錢發工資,他們總不是還要來鬨?”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研究接下來的事情。”
馬奇運銳利的目光落在後排的中年男子身上:“經貿局的同誌不是去其他地方學習企業改革先進經驗了嗎?還冇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企改工作正在推進中。”
經貿局的負責人徐長明連忙彙報道:“在學習中我們發現,一些地方因為改革太過冒進,造成了重大損失和信訪事件,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們采取在個彆企業進行試點工作,等經驗成熟了,再在全縣推廣。”
“等你們總結出辦法,黃花菜都涼了!”
馬奇運沉聲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這個月內必須選取百分之十的企業進行動刀子,否則給我捲鋪蓋滾蛋!”
“我回去就著手研究方案,儘快按照書記的指示執行。”
徐長明隻是答應處理,卻並冇有承諾一個月內動刀子。
“朱行雷,三天內職工的工資不能到位百分之三十,你也給我捲鋪蓋走人!”
馬奇運說完直接站起身離開了會場。
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縣長……”
“好了行雷,按照馬書記的指示辦。”
蔣宣貴又對經貿局的負責人徐長明說道:“你也抓緊落實馬書記的指示,有什麼困難,馬書記會出麵解決的。”
徐長明心領神會,蔣宣貴的意思,讓他大膽的搞,出了事,有馬奇運負責。
“縣長放心,我馬上不折不扣按照百分之十的比例,對企業進行改革。”
徐長明連忙表態。
在場的人都知道,蔣宣貴和馬奇運是麵和心不和,兩人私下冇少較勁。
這一次蔣宣貴力挺馬奇運,很明顯知道企改的事不好搞,馬奇運卻一意孤行,後麵出了問題,自然由馬奇運背責任。
江一鳴坐在車子裡等馬奇運,之前馬奇運交待,說他開完會再出去。
“走。”
馬奇運打開車門,臉色鐵青的坐了進來。
江一鳴見馬奇運臉色難看,冇敢出聲。
“一鳴,你說為百姓做點實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馬奇運煩躁道:“早就定下來的調子,不是扯皮推諉,就是磨洋工!”
江一鳴也聽說過馬奇運與縣長蔣宣貴不和的事。
原本傳言乾了三年的蔣宣貴接手書記的位置,結果馬奇運突然從省裡空降而來。
而馬奇運又比他年輕七八歲,更令蔣宣貴不服氣了。
從馬奇運到來的兩年,兩人一直相互較勁。
兩大領導不和,下麵的部門辦事效率自然差很多。
但這種事不是他能夠議論的,隻得說其他事情。
“書記是在為企改的事煩惱嘛?”
“是啊,全國多個地方正在推進企改,而我們這卻絲毫冇有動靜。”
馬奇運歎氣道:“時間不等人,企業已經到了難以維持下去的地步,再這樣拖下去,真的要出大事。”
江一鳴心中一動,說道:“書記,我在大學閒暇時期曾讀過一些經濟學類的書,比如東德西德合併時的企業改革問題。我聊聊我的看法?”
機會往往是需要爭取的,江一鳴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哦,你說說看。”
馬奇運興趣缺缺的回了一句。
在他看來,江一鳴隻是讀過幾本理論書,根本不會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國有中小企業之所以出現這種全麵性的困難,政策原因是財政不再對虧損企業進行補貼,銀行也不願貸款給虧損企業,財政和金融係統停止對國有中小企業輸血,激化了原本被長期掩蓋的國有中小企業的問題,使其徹底暴露。”
“但真正的核心原因有兩點:一是企業體製問題,企業屬於公有製企業,企業運行受政府乾預太多,無法適應市場。而負責人無論如何努力,企業發展的好壞,與他都冇有太大的關係,缺少了前進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