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接受了,即將成為一名收屍人的事實。
這會兒聽宋屍頭如此開口,我也冇多說什麼。
隻要能活命,能掙錢,收屍就收屍。
總比死了冇人給我爺送終得好。
再說,宋屍頭也冇讓我放棄學業。
反正這學期已經到頭,下學期開始就是實習……
宋屍頭這會兒收拾好漁具,讓我幫他提箱子和漁具。
他就和個現眼包似的。
徒手提著那條大青魚,一個人走在前麵。
等走出了碼頭,他就往人家的燒烤攤邊上走,生怕彆人瞧不見。
從碼頭出來,大概走了四五百米的樣子,硬生生讓他走出了四十分鐘。
最後,我們到了一條叫陰陽街的地方。
順著街頭往裡走,第十三個店鋪,就是宋屍頭的門店。
我抬頭看了一眼,和我想象中的還不一樣。
我本以為,宋屍頭這個收屍體的,開的鋪子應該是個白事店。
比如紅白喜事一條龍,什麼風水堂之類的。
可結果,宋屍頭開的鋪子竟然是一家漁具店。
取得名字還特彆土“釣大魚漁具店”。
不過這漁具店的規模,還挺大。
三個大門麵,裝修看著也很豪華。
宋屍頭站在門口,對著我道:
“小薑啊!這就是我的店了,還湊合吧!”
“挺好的!”
我笑著回了一句。
宋屍頭“哈哈哈”笑了幾聲:
“除了收屍,我就這點愛好了……”
說話間,他放下手裡的大青魚,打開了玻璃門。
我也跟著宋屍頭進了鋪子。
等開燈後,發現內部空間挺寬敞,裝修得真的很不錯。
除了各種魚竿的陳列,各種釣餌、漁具的貨架外,還有一個大大的水族生態箱。
他明明是個收屍人,卻搞了一個漁具店。
宋屍頭也冇過多介紹,隻是繼續對我說道:
“跟我上樓,咱們去拜祖師爺。”
我“嗯”了一聲,便跟著宋屍頭往裡麵走。
店鋪挺大,還是上下兩層。
漁具店最內側,是一個廚房和一個小餐廳。
然後就是一個往上的木質樓梯。
踩著樓梯“踏踏踏”的來到二樓,這一層一人多高。
有三個房間,一個房間上了鎖。
外麵則是客廳,有一個大電視。
而客廳靠樓梯這邊,則有一個供奉神龕。
用紅布蓋著,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啥。
隻能看到,一個快裝滿香灰的小銅爐子。
宋屍頭直接帶我來到了神龕前,拿出三根香點燃,對著蓋著紅布的神龕拜了拜。
嘴裡開口道:
“祖師爺在上。
弟子宋德財,與小子薑寧有緣。
決定收為弟子,傳陰門法咒。
望祖師見證,恩賜吉祥。”
說完,宋屍頭恭恭敬敬又拜了三拜。
然後將三根供香,插在了香爐之中。
同時,伸手將蓋住神龕排位的紅布,拿了下來。
這會兒,我纔看清裡麵是什麼。
黑色的神龕框,裡麵豎著一麵紅色的牌位。
上寫金字六個。
“酆都帝君之位”。
這酆都我是知道的,幽冥鬼城嘛!
這酆都帝君,我就瞭解不太多了。
單看這名字,就知道我拜的這個祖師爺,肯定很厲害。
我正看著供奉靈位,宋屍頭則開口道;
“薑寧,我今日就當著祖師爺的麵,收你為徒。
希望你以後,好生做人,勤奮苦學。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聽到這裡,我再冇任何猶豫。
見旁邊有個茶碗,直接倒了一杯涼茶。
跪在地上,向宋屍頭連磕了三個頭。
端起那一碗涼茶:
“師傅,徒兒謹記教誨,請喝茶!”
其實師傅剛開始,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
隻是看我八字合適,與他有點緣分,想收我為弟子而已。
但見我這般識禮,還對著我笑了笑:
“好,好!”
說完,拿著我端起的涼茶,小小地茗了一口。
他喝完茶,放好茶碗。
又對我開口道:
“小薑啊!
既然我今天收你為徒,那為師就給你立個法名。
有了法名,你討到的福氣時,就會有明顯的感覺。
而下麵的祖師爺,也能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弟子存在。
等以後下去了,也能有些照應。”
我看著師傅,聽得不算很明白。
但並冇說話。
而師傅想了想,又對我開口道:
“你八字輕,命太薄。
身帶難厄,就叫渡厄吧!”
渡厄。
名字聽上去還行,也算吉利。
而我對這個,也並不介意。
管它叫什麼,隻要把命保住再說。
師父見我冇意見,便拿起旁邊的筆。
快速的在一張黃紙上,寫上了我的生辰八字以及法名渡厄。
當著我的麵,直接在祖師爺的牌位前,把黃紙給燒了。
並示意我,向祖師爺磕頭。
還說,他讓我停,我纔可以停。
我也冇拜過師傅,想著這就是入門的一種規矩。
便對著祖師爺的牌位拜。
一個、兩個、三個……
師傅則盯著火盆裡的黃紙。
直到我拜完十八個,火盆裡的黃紙符才燒完。
師傅這才讓我停下。
我感覺腦袋都磕暈了。
而師傅,卻露出一臉驚訝的看著我道:
“小薑,你可了不得。
我和餘龍入門的時候,磕三個頭就完事兒了。
你拜祖師,竟連磕了十八頭。
一頭一福氣,祖師賜福十八響。
看樣子,祖師對你這個入門弟子,很滿意啊!”
說話間,便拍了拍我的肩膀,還示意我起來。
看我的眼神,滿是喜悅。
我尷尬的笑了笑。
頭磕了十八個,福不福的,我是冇感覺到。
還在想,是不是那紙太潮,所以燒得太慢?
我拜師的過程很簡單。
磕了幾個頭,認了認祖師爺,取了個“渡厄”的法名,燒完紙就算是完了。
師傅宋屍頭,也冇立刻教我什麼東西。
隻是給我指了指一個房間。
說我今晚就在那個房間裡睡。
等睡醒了,他便陪我去一趟學校看看情況。
先了完我身上的事兒。
如果有臟東西作祟,就順道討一討福氣,把我身上的四厄穩住。
最後,再帶我去把祖師爺賜的福領了。
聽到這裡,我當時就愣住了。
前麵還好理解。
有事兒做事兒。
可去領祖師的“福”?
這玩意兒還真有?
我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師傅,這福是真啊?還能領的?”
結果師父卻笑了笑:
“廢話!
彆的我不知道。
但我們這一脈就有這福氣。
不然讓你磕那麼些頭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