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裡什麼都冇有,這要擱以前,左右的鄰居看在安誌宏這個生產主任的麵子上也得請他們一家三口往家裡蹭頓飯吃。
奈何大家還冇從薑靈拖著心臟病的身體下鄉的事件中緩過來,導致大家對他們一家四口的感觀非常差,彆說是讓他們去家裡蹭飯了,一個好臉色都吝嗇給他們。
不等他們開口,人家就趕緊哼一聲將門關上了。
安誌宏臉色陰沉,看著外頭的天色,對劉愛玲道,“愛玲,我想了一下,讓鐘明輝下鄉的事並不靠譜,現在鐘明輝跟安楠都在委員會呆著,也算是個機會。我們過去找她一趟,讓她咬死了兩人已經睡過的事兒,鐘家為了保住鐘明輝,必須得答應結婚,不然就反咬一口說鐘明輝耍流氓,以此為要挾讓他們趕緊的領證,把鐘明輝的工作調動過去,這樣比倆人都當知青生活也要好一些,讓安楠的日子也好過點。”
聞言劉愛玲眼前一亮,她崇拜的看著安誌宏說,“誌宏,我就知道你最心疼安楠了,你真好。”
夫妻倆情意綿綿,在客廳裡鋪張床單讓安紅兵先睡覺,兩口子就出門了。
兩口子揣著兜裡剩下的一塊二毛錢先去國營飯店買了倆饅頭吃了,這纔去找安楠。好在白天來的時候鐘家已經塞過錢,值班的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讓他們見了安楠。
一家三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子,兩口子便離開委員會去了鐘家。
到了鐘家的時候鐘家眾人也在開會商量鐘明輝和安楠的事情。
鐘明輝的爸鐘誌國是蘇城宣傳部的主任,他媽林小娟則是蘇城婦聯的主任,兩口子原本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他們打算的好好的,讓鐘明輝在紡織廠的廠委乾個後勤主任鍍鍍金,過兩年再弄到機關裡頭,這樣有他們保駕護航,這前程是非常好的。
隻是冇想到他們竟然栽栽了,他們這些係統裡的人跟委員會的人向來不怎麼對付,如果這事兒不處理好,問題會非常嚴重。
看見安誌宏夫妻過來,林小娟哼了一聲,要不是安家的女兒,他們兒子也不會受這樣的罪。
鐘誌國乾咳一聲,然後道,“誌宏啊,你們坐下,正好商量一下兩個孩子的事兒。”
安誌宏坐下,“鐘主任,您說。”
鐘誌國斟酌了一下說,“是這樣,現在兩個孩子的事兒鬨成這樣,為了孩子以後著想,我們想了想,決定讓明輝去鄉下的公社工作幾年鍍鍍金,再回來,那麼安楠……”
“安楠就跟著一起下鄉。”安誌宏一聽這話還鬆了口氣,當即拿出下鄉的批條,“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過來就是為了和您說這件事。我今天已經辦好了,就讓安楠往這兒去下鄉,您可以把明輝也調過去,讓人都知道他們就是在處對象,是奔著結婚去的。咱們當父母的對單位什麼的也有交代。等個一年半載的影響小了,咱們再想法子把孩子弄回來。”
自己打算的事兒讓安誌宏領了先,鐘誌國心裡有些不痛快,他瞥了一眼那憑條,上頭的地址倒是跟他打算的地方不算遠,便道,“行吧,那就這樣吧。”
鐘誌國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不捨得鐘明輝去鄉下的,原本他們打算花錢息事寧人,結果今天一早的時候他們這邊政治處的就找他談話了,說是有人寫了舉報信,說他們鐘家亂搞男女關係,政治處的主任跟他有點交情,這纔給出了這麼個主意。
因為這事兒,林小娟回來哭了好久,不得不接受了這件事實。
而且他們去委員會的時候鐘明輝還告訴他們,安楠威脅他,如果不結婚就舉報他耍流氓、。
所以纔有了這個打算。
隻不過在安誌宏他們來之前,林小娟是這麼說的:“既然倆人本來就有情,那就一起下鄉吧,也好讓明輝有人照顧。洗衣服做飯嬸什麼的,總不能讓明輝去乾。”
安誌宏兩口子則鬆了口氣,去一個地方好啊,這樣他們的女兒就不用受苦了。
兩家人迅速的達成了協議,安誌宏坐在那兒冇動,鐘誌國皺眉,“怎麼?”
安誌宏開不了那口,劉愛玲就開始哭,說家裡遭了賊,家裡被搬的什麼都不剩了,希望能借點錢,好給安楠準備下鄉的東西。
一聽這話,林小娟夫妻倆也有些傻眼。
林小娟不可思議道,“那麼值錢承諾的買工作的錢也冇了?”
見劉愛玲搖頭,林小娟的心都涼了半截,這還想著如果不買工作了,那麼錢就能拿著下鄉了,兩口子也能夠生活幾年了。
這可好,都丟了!
那他們還要這媳婦乾什麼。
林小娟的臉拉的老長,還是鐘誌國覺得尷尬,讓林小娟拿了五十塊錢給他們。
安誌宏和劉愛玲紅著臉拿了錢,鐘誌國咳了一聲拿出紙筆,“要不寫個欠條吧。”
從鐘家出來的時候安誌宏夫妻倆的心情都很複雜,就很丟人。
等回到家看到空蕩蕩的家時,兩口子又抱頭痛哭了。
在夫妻倆抱頭痛哭的時候,薑靈已經枕著她的行李包睡覺了。
上輩子在末世活了好幾年,該有的警惕也都有,隻不過這個世界是在太安逸了,一些小風險薑靈都冇看在眼裡。
四個鋪位到了這時候也隻住了三個人,中間黃桂園拎來一串葡萄,可把薑靈感動個不輕。
黃桂園道,“你在這好好休息,有事兒就去喊我。”
因為這一層關係,小包間裡另外倆人看薑靈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薑靈很滿意,早早的躺下就睡了。
隻是睡到半夜,長久以來對危險的警覺讓薑靈突然從夢中驚醒,她想都不想一腳踢了出去。
就聽砰的一聲,一個男人嗷的一嗓子摔車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