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以楊憲為五品揚州知府治揚州,水磨功夫了五六年,纔算把揚州弄得不那麼慘敗,
而揚州尚且如此,北方的州府又能好到哪去呢?
百姓吃不上飯,永遠是封建王朝存在的問題。
而說到底,確定治世和亂世的標準,無非是,
能不能讓百姓吃上口飽飯罷了。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自己來到這裡,就是要做些前人冇做過的事情,
如此纔不算白走一遭。
朱雄英歎了口氣,起身,打開房門,抓出一把種子放在地上,
“大人.....”
“影七,把這些種子在院裡種上罷。”
影七絲毫冇有遲疑,說道,
“大人放心。”
反正隻要屋裡這位爺彆折騰,種點花花草草的完全冇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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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府
常茂手持著香火,麵對著眼前的數個排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
表情肅穆,嘴裡還唸唸有詞,
“爹啊,您老在天上可要保護常家啊,如今朝中局勢暗流湧動,咱常家這艘小船可經不起折騰了。”
“大姐,我已經很久冇夢到你了,是在那邊都還好嗎?若是有什麼不順心的,缺什麼東西了,就給我托夢,我全給燒過去!”
“大侄兒...唉...你這一走,算是把大舅直接扔這了,不知道你弟弟到底成不成器,你弟弟能繼承幾分你的才智,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著說著,肌肉大漢常茂竟然眼眶微紅,
祭祀死去的人,便是活人抓著死人不放罷了,
常茂也心知肚明,人都已經死了,而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寄托罷了,
可又能怎麼辦呢?
常遇春英年早逝,老朱便以常遇春的軍功蔭了常茂,常茂雖然貴為國公,看起來風光無兩,
但也隻有常茂知道其中苦楚,
先不說,他這國公與其餘五位國公相去甚遠,
光是看這眼前零蹦的牌位,也能明白常家根基極淺,
常遇春出身於農村貧苦之家,打破他腦袋也隻能想到爺爺那輩人了,
也就是說,就連祭祀先祖,都不知道自己的先祖是誰,
這便是暴富之家,毫無根基。
遠遠不如朝中某些朝官,每逢祭祀時節,拿出族譜,
對先祖姓氏官職是如數家珍,直要說個半個時辰才罷休,
這便是世家。
輩輩有強人!
代代有豪紳!
而常家滿打滿算,富剛過二代,無論是底蘊還是助力都是遠遠不如朝中大多數人的,
這便是常家的尷尬之處,
常遇春英年早逝是第一災,太子妃常氏病死是第二災,如今皇長孫朱雄英暴死就是第三災,
這三道檻直接就把常家的政治資本抖了個精光,
這叫常茂如何不急?
這幾日功夫,常茂都長出了好幾縷白頭髮,
是真愁啊!
“嗎的!什麼玩意!氣死老子了!”
砰得一聲,
藍玉推門而入,常茂皺眉看了過去,
“怎麼了?舅?”
常茂與藍玉也是甥舅關係,藍玉為常遇春的妻弟,所以常茂喚藍玉一聲舅,
“他孃的!氣死....”
藍玉喘著粗氣,宛若人型巨獸一樣踏進了屋內,
但一看到常茂正給常遇春上香,藍玉連忙噤聲,表情一肅,
上前點燃了三根香,恭恭敬敬的給常遇春上了香,
“唉,姐夫,你說這可咋辦啊?”
藍玉喃喃說了兩聲,眼中滿是委屈,
心想如果姐夫還在該多好啊,
藍玉轉身一屁股坐在了漆紅的竹凳上,
常茂眼睛一閃,給藍玉奉了杯茶,
藍玉接過一飲而儘,臉上又恢複了飛揚跋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