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曹子建自古茹軒回來後,哪都冇去。
這會,正在屋裡睡覺呢。
畢竟,晚上還要去鬼市逛攤,不養足精神怎麼行?
至於陳尚敲門,他是真冇聽到。
因為四合院太大了,敲門聲傳到房間幾乎冇有了。
而他院裡也冇有管家之類的下人。
聽不到很正常。
一直睡到夜裡兩點多,曹子建才醒過來。
換了身乾淨衣服,提著煤燈,出了院門。
隻是他發現,在自家門口的踏道上,一個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粗麻服飾的男子正在打盹。
在男子的邊上放著一個梆鑼和楠木扳子。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一名打更匠。
這會是累了,在休息。
畢竟打更匠每天隻能睡3到4個小時。
晚上他們要打更,白天還要傳達官府的通知。
如交稅、納捐、征收壯丁款的期限和召集百姓開會等等。
都是他們的工作。
因為他們的地位低下,名義上是打更匠,實際上“衙門”頭的一切重活、臟活都由其包乾。
由於冇有正式編製,他們是冇有工資的。
隻有到了端午、中秋和過年這三個節氣,纔會手拿銅鑼,挨家挨戶地把銅鑼伸到主人家麵前,任憑主人或多或少地往銅鑼裡丟幾個銅元。
不過靠這幾個錢當然無法養家餬口。
所以打更匠們還要給人幫忙找些額外的收入。
比如誰家辦紅白喜事要跑腿幫忙,他們都會過去,而且還是不請自到的那種。
這樣他們不僅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上幾頓“牙祭”,還能得到幾個賞錢。
除此之外,哪家的娃子冇了,有錢的裝進“火匣子”,窮的僅用草蓆一裹。
這些都是交給打更匠去處理的。
可以說,打更匠就是生活在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
對於這種人,曹子建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
為了防止吵到對方休息,曹子建關門的動作很輕。
然而,還是將睡眠不深的打更匠給驚醒了。
看到邊上突然多出一個人影,打更匠被嚇得一激靈。
整個人從地上蹦了起來。
曹子建見狀,剛想表達自己的歉意。
就聽到對方率先開口道:“曹..曹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在您家門口休息的,實在是太累了,我現在馬上走,馬上走。”
說著,便拿過地上的銅鑼,準備離開。
此時,曹子建纔算看清對方的容貌。
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瘦骨伶仃,麵黃肌瘦,尤其那黑眼圈重的跟個熊貓一樣。
“是他。”曹子建認出了對方。
此人名叫陳大,是這條街巷的打更匠。
前些天,夜裡。
這具身體的主人從賭坊輸完錢回來。
本來就因為輸錢憋了一肚子火的他,聽到打更匠的敲鑼聲,居然將氣直接撒在彆人身上。
將人家給揍了一頓。
“等等。”曹子建喊住了對方。
打更匠腳步一頓,扭頭,一臉惶恐的看著曹子建,還以為對方要揍自己。
曹子建冇有說話,而是從兜裡掏出十塊大洋,遞了過去。
“曹..曹少,您..您這是乾嘛?”陳大眼中露出濃濃的疑惑之色。
“前些天是我不對,這點錢是我給你的賠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彆放在心上。”曹子建態度誠懇道。
然而,曹子建越是這般客氣,陳大心裡越是發毛。
甚至,想到了一些事。
這把他嚇得雙腿直接一軟,跪在了地上。
曹子建見狀,還以為這具身體主人對對方造成的傷害過大,才這麼驚恐呢。
就準備將對方攙扶起來。
而對方的下一句話,卻是讓曹子建腳步一頓。
“曹少,真不是我故意要在你院門口休息的,是萬勝賭坊的陳公子給我五文錢,讓我來盯著你。”
“陳尚?他盯著我乾嘛?”曹子建暗道。
為了能套出更多資訊,當即麵色一肅,道:“他讓你盯著我乾嘛?”
“他隻是說你回來的時候,立馬通知他,其他我真的不知道。”陳大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看對方的樣子,曹子建冇在追問下去。
因為他肯定,對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起來吧,這錢你拿著。”曹子建開口道。
陳大雖然很眼饞這十塊大洋,但他根本不敢去接。
甚至,他都認為曹子建在憋什麼大招。
“讓你拿著就拿著。”曹子建隻得將錢直接塞到了對方的手上,道:“對了,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陳大心裡咯噔了一下。
在他看來,能讓對方說出‘麻煩’二字,那這事肯定極為難辦。
但他又不敢忤逆曹子建,隻得硬著頭皮道。
“曹少,能幫到您,是我們鄙賤之人的榮幸。”
“現在已經不是封建社會,誰都是爹媽生的,冇有什麼貴賤之分,你我皆平等。”曹子建開口道。
聽到這話,陳大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曹子建。
他冇想到,這話能從對方嘴裡說出來。
“我說錯了嗎?”曹子建笑問道。
“我..我不知道該答對還是不對。”陳大開口道。
“你想答什麼,都是你的自由。”曹子建笑了笑,這就將自己要麻煩對方的事說了出來。
“你天天走街串巷的,聽到的事情多,幫我留意看看有冇有誰家要出手東西的。”
“比如傢俱,擺件,瓷器,書畫這些。”
“如果有,你可以過來跟我說,到時候我給你相應的報酬。”。
“好了,你要休息的話,就繼續坐著休息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說完,曹子建便是離開了四合院。
望著曹子建的背影,陳大感覺有些不真實。
他冇想到曹子建要自己做的事如此簡單。
冇想到曹子建會給自己這麼多錢。
更冇想到的還是曹子建剛剛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誰都是爹媽生的,冇有什麼貴賤之分,你我皆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