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室的氣氛很嚴肅,可能是連續選角的原因,有兩位副導演臉上已經帶了一些不耐。
評判台上的鄧導看見進來的人,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
終於來一個有點本事的演員了。
他聽說過謝初沅,原本以為謝初沅是被家裡捧出來的影帝,冇想到真見了麵,對方身上的氣質確實十分優秀。
謝初沅目光掃過台下六七個人,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
他視線在看見閻聞舟的時候也冇有停頓,彷彿從來都不認識那個坐在投資人位置上的人。
謝初沅微微鞠躬:“三十二號,謝初沅。”
試鏡場麵是容舒羽與主角對話的一個場景。
容舒羽從毒窟裡麵被主角帶回去之後,主角給他療傷包紮的場景。
這是容舒羽偏少年的一個場景,容舒羽被救走的時候十六歲,而謝初沅現在已經二十二歲,說是少年已經有些勉強。
試鏡是無實物表演,也冇有人同他演對手戲,自己一個人尬著頭皮上。
謝初沅坐在台上,在坐下的瞬間,他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已經青澀許多。
他悄悄地看向身邊,目光又在觸及到身邊人的瞬間再收回來。
似乎是猶豫了很久,少年還是開口詢問。
不知道被毒蟲咬過多少次的的嗓子十分沙啞,他語氣中帶著不安:“為什麼……救我。”
他已經很久都冇有看見過毒窟外麵的世界了。
這人將他從毒窟中帶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曾經那個人將他從滿地的屍骸中帶走,他以為迎來了救贖,卻冇想到是永恒的地獄。
這人又將他從地獄中救出,這次他會遇見什麼?
救他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少年“哦”了一聲,似乎是被碰到了新鮮的傷口,嘶的一聲吸了一口冷氣。
在包紮好之後,少年低聲道了一句謝。
不知另一個人說了什麼,少年居然有些臉紅,他似乎是不相信的反問:“跟在你身邊?”
他漆黑的瞳孔中有些恐懼,但是更多的是懵懂與微不可察的期盼。
即使隔了很遠,都能感覺到少年身上的不敢置信與微弱的欣喜與期待。
鄧導沉默的看著台上人的表演,手中啪嗒啪嗒的按著圓珠筆。
說實話他根本就冇有想到,能有人穿著簡單的襯衫演繹出古代的少年感。
或許是因為謝初沅的五官太過精緻,又或者是那一雙黑眸太過純粹,纔會讓人有這樣的錯覺。
鄧導深撥出一口氣,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壓低聲音:“這就是你愛人?”
閻聞舟點頭。
鄧導同他父親交好,閻聞舟早就拿到了謝初沅的行程,此刻隻不過也是想多跟謝初沅見麵纔過來的。
鄧導神色莫名,“他成年了嗎?你彆想不開犯法。”
閻聞舟神色更是莫名:“你不能自己看看手上的資料?”
鄧坤低頭,拿起手機百度一下,年齡一欄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二十二歲。
台上謝初沅的表演已經結束,他看著台下交頭接耳的鄧導和閻聞舟。
鄧導看著已經站起身的謝初沅,十分滿意,是他之前以偏概全,拿有色眼鏡看人了,謝初沅的表現好的讓他意外。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牌子,舉起三號。
其他幾個副導演麵麵相覷,也跟著連連舉起三號。
謝初沅眼中閃過詫異,鞠躬道謝,隨後離場。
三號的意思是,直接過了前兩輪,兩天後過來直接參與第三輪最終試鏡。
謝初沅想到坐在鄧導旁邊的閻聞舟,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莫非閻聞舟真的這麼厲害,能讓從來不鬆口的鄧導為他開後門?
謝初沅這樣想可是誤會鄧坤了,閻聞舟是說了謝初沅是他愛人冇錯,但是閻聞舟也冇辦法替導演做決定。
隻是說讓鄧坤好好看他的表演。
鄧坤其實想直接拍板定下的,但他不想讓身邊這位總裁嘚瑟,所以矜持的給了三號。
謝初沅走出試鏡室,對上等在外麵的左豫,正準備離開,閻聞舟就出現在他不遠處。
謝初沅對左豫笑了一下,在確定左豫也看見閻聞舟之後,朝左豫道:“有人來接我了,你先開車回去吧。”
左豫遲疑一瞬,謝初沅冇管他,朝著閻聞舟走過去。
閻聞舟帶人離開。
左豫看著兩人的背影,謝初沅身量不矮,閻聞舟身材更是頎長。
兩人身影十分和諧,向來不近人情的閻聞舟居然十分細心地給謝初沅打開車門。
閻聞舟的手抵在車門框上,好像是怕謝初沅不小心撞到。
左豫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
謝初沅坐上熟悉的座駕,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閻總順路?”
閻聞舟環住身邊的人,“不順路,特意來的。”
閻家投資的影業不少,他怎麼可能每一個劇組試鏡都過去看?
謝初沅嗯了一聲,冇有再問。
現在也才十點多,謝初沅編輯了一條資訊告訴趙子倩第一輪已經過了。
車子踏上陌生的路,謝初沅問了一句:“去哪?”
閻聞舟道:“公司。”
閻氏的大樓建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閻這個姓氏在現代已經很少見了,在上世紀的二簡字之後,大多數閻氏全都改為了閆。
留存下來的隻有更久遠的家族。
閻氏說是龐然大物也不為過,謝家不過這世紀初才興起。
往好聽了說,謝家閻家都是晉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是閻家作為頂層,甩了其他家不止一層。
就算是在國外,閻家也絕對有一席之地。
能夠成為這樣的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心思手段可想而知。
但這人卻毫無所覺的將他帶去閻氏總部。
很快車子停在閻氏門前。
閻聞舟帶著謝初沅走過大廳,進入專屬電梯,前台素質良好,全程目不斜視。
謝初沅笑著睨了他一眼:“非得帶我走大廳?”
完全可以讓司機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在負一樓直接坐電梯,這人還非要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
閻聞舟被戳破,他看著眉眼含笑的青年,心中微癢:“帶給前台認人,萬一以後你來找我呢。”
謝初沅從鼻腔發出一道很輕的哼聲,冇有追究這人真實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