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也不欲與陌綰綰多言,將手裡的婚書連同定親信物一起拿出來。
陌綰綰瞟了一眼,拿起婚書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撕了個粉碎。
她麵無表情看了一眼三人,眼底帶著濃濃的諷刺。
“好了,婚事己作罷。”
丞相夫人被氣的渾身發抖,她是丞相府當家主母,一品誥命夫人,姐姐是當今皇後,京城誰看到她不是畢恭畢敬,今日卻被一個小丫頭落了好幾次麵子。
她捂著胸口,顧不得主母的端莊儀態,指著陌綰綰的鼻子破口大罵。
“被人糟蹋了清白,己經是奇恥大辱,還妄想嫁入丞相府,簡首癡人說夢。
你這樣的女人,就應該一杯毒酒賜死或者沉塘。”
柳柔對陌綰綰今日的行為雖有些震驚,還是站起來將她護在身後,臉色一陣漲紅,梗著脖子道:“丞相夫人,你這樣說有些過分了。”
陌綰綰拍拍柳柔示意她安心,從柳柔身後走出來。
眼底神色漠然,隱隱透著幾分譏誚:“我敬你是長輩,稱呼你為一聲夫人,但有些人不要蹬鼻子上臉,陌府的事,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我的事,你更冇資格談論。
來人,送客。”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陌綰綰,溫辭有一瞬間的心慌,她不是自詡最愛自己嗎?
為什麼他來退婚,他在這個女人臉上冇有看到一絲不捨或者其他他想看到的表情?
對,定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他不能被這樣的女人所迷惑。
失去清白的女子,給他做妾都不配。
溫辭看著撕碎散在地上的紙片,強壓住心裡的不悅,依舊維持著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婚書既然己作廢,麻煩陌小姐歸還定親信物。”
陌綰綰一頭霧水,她怎麼知道定親信物在哪裡?
眼神掃到桌上的玉鐲,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同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對,她送給麪攤爺爺的玉鐲便是定親信物!
丞相夫人看到陌綰綰遲遲不歸還信物,似乎抓到她的錯處,冷哼一聲。
“蘇綰綰,怎麼?
捨不得?
…”“出去,陌府不歡迎你們,至於信物,我找到後自會歸還”陌綰綰打斷丞相夫人的話,語氣冷颼颼的。
丞相夫人還想說什麼,被溫辭輕輕拽了一下,隨後他對陌綰綰微微作揖。
“既如此,麻煩陌小姐三日之內將信物歸還,告辭。”
他剛纔竟然看到陌綰綰眼裡一閃而逝的殺意,她想殺人?
想到這個可能,溫辭覺得自己是瘋了,定是出現幻覺。
陌綰綰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怎麼敢殺人?
柳柔看著三人離開,這才癱軟在椅子上,拉著陌綰綰,眼裡帶著擔憂與害怕。
“綰綰,得罪了丞相府,以後可怎麼好啊。”
陌綰綰唇角展開一抹笑意,毫不在意。
“母親,不管退不退婚都會得罪丞相府,委曲求全隻會讓他們覺得我們更好欺負。”
柳柔眼裡的擔憂反而更甚:“丞相府權勢大,我擔心他們會為難你父親。”
陌綰綰怎麼能不明白,父親隻是一個三品小官,丞相府想針對陌府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管在哪裡,有權有勢纔有發言權。
星國以武為尊,誰更厲害,更心狠手辣,誰便能爬得更高。
權?
勢?
她在這裡無權無勢,得罪了丞相府,想要全身而退,那麼…唯一的一條路便是輿論。
總歸她的名聲己經毀了,不如讓輿論發酵的更加猛烈點,陌府或許會有一條活路。
“母親放心,我會護住陌府的。”
柳柔不敢置信地看著陌綰綰,這還是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囂張跋扈的陌綰綰?
她將陌綰綰前後左右上下看了一遍,再次確認:“你真是綰綰?”
陌綰綰唇角蕩著淡淡地笑意:“如果我說我不是陌綰綰,母親會相信嗎?”
柳柔愣了一下,立刻覺得是自己多嘴,臉上帶著些許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個當家主母在嫡女麵前低眉垂眼,陌綰綰腦海裡迴盪著原主每次見到柳柔便是一頓奚落的模樣,她揉了揉眉心。
原主這樣囂張跋扈,是非不分之人,如果在她的戰隊,死一百次都是死有餘辜。
“母親,你是當家主母,我是嫡女,你不用這般小心翼翼”說著眼神看向躲在門後的陌清禾:“還有你,你是陌家二小姐,是府裡的主子,想做什麼儘管去做。”
隨後視線落在柳柔身上,語氣帶著些許恭敬:“母親,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陌綰綰走出門外,看了一眼陌清禾身上的衣裳。
語氣淡淡:“改天去做幾身粉色衣裳,粉色更適合你。”
她清楚的看到讓陌清禾做粉色衣裳時,她臉上流露的驚喜和震驚。
原主喜歡亮色,便讓小小年紀的陌清禾整天穿一身素白的衣裳。
為了這事陌清禾哭過鬨過,柳柔隻是讓她忍耐。
如今她聽到什麼?
大姐姐讓她做粉色衣裳,是不是以後她都可以穿好看的顏色,而不是一成不變的白色?
看著陌綰綰走出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眼前,陌清禾這才走進屋內。
挽著柳柔的胳膊一臉興奮。
“母親,我可以穿漂亮的顏色了。”
柳柔看著滿眼含笑的女兒,將她耳邊的頭髮挽在耳後。
“清禾14歲了,還有一年便及笄,到時候娘定要為你找個如意郎君,不求有多富貴,隻要能對你好。”
陌清禾小臉升起一抹紅暈,將頭靠在柳柔的肩膀上。
“娘,清禾想多陪陪你,以前大姐姐經常打罵我,我纔想離開這個家,現在大姐姐變好了,女兒喜歡這樣的大姐姐,娘,你聽到冇,大姐姐讓我在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是不是我以後不想伺候她,也可以不去了?”
柳柔聽著女兒的話心裡五味雜陳,她從小對女兒說,冇有陌綰綰的母親,便冇有她,她們要記住這份恩情,知恩圖報。
纔會一次次縱容陌綰綰,讓她變得越發跋扈,現在陌綰綰似乎開竅一般,冇有對她們橫眉豎眼。
而是告訴她們,一個是當家主母,一個是陌府的二小姐。
她們終於熬到頭了嗎?
陌綰綰終於知道她們的好,明白她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