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交換人生》,就是讓富二代去農村孩子的家裡居住,再讓農村的孩子到富二代家裡居住。
讓他們體驗對方的人生。
黎箐箐就這樣被節目組的車載著,抵達了盛家的豪宅。
盛家豪宅三麵環山聚氣,占地萬平,三層高的彆墅可以輕鬆眺望不遠處的高爾夫球場和海景。
黎箐箐一下車,就被撲麵而來的奢華氣兜頭罩住了。
豈止她呢?彈幕也驚呆了。
我去,不愧是盛家!這個豪宅太氣派了。
啊啊啊這個被選中的小姑娘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能換來這樣的機會,我好羨慕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中年男人緩步走過來:“您好,黎小姐,您叫我方叔就可以,先生太太都不在家。您先休息。”
這是管家吧?我終於在小說以外的地方見到了活的管家!
小說照進現實,這我隻敢在夢裡想想
鏡頭裡的黎箐箐這會兒反而有點失望。
先生太太不在家……她來之前都已經想好怎麼博得他們的喜愛了。
“這是先生和太太為黎小姐準備的一點見麵禮。”方叔說著遞上了一個紙袋,上麵印著CHANEL的logo。
黎箐箐呼吸一窒,強裝鎮定地接過來,說:“謝謝叔叔阿姨。”
小姑娘挺大方得體啊,這都不激動一下?
彈幕見狀已經誇上了。
方叔倒是冇什麼表情,心想多半是農村孩子並不是認識奢侈品牌而已。
他讓女傭引著黎箐箐往門裡走,門內的奢華就這樣映入了觀眾的眼簾。
住在這裡真跟公主差不多了。突然有點好奇,盛大少從這樣的地方轉去農村住,那得叫絕地求生的難度吧?
鏡頭也恰好切出了盛玉霄那邊的視角。
畫麵搖晃兩下,定格,對準了一間破敗的屋子。
它甚至已經不能稱得上是屋子了,大半邊垮塌,全靠木頭橫梁撐著。在驟然下起的大雨裡顯得分外飄搖。
真絕地求生啊……
黎箐箐家這麼窮?好可憐啊。
鏡頭這時候一轉,先是落到了盛玉霄的身上。
盛玉霄目瞪口呆:“……這麼破?就這麼個破地方?”
盛大少果然受不了
突然間,盛玉霄在鏡頭前蹲了下去,和黎小鴨視線齊平。
頭上是工作人員撐的傘,為他們隔絕了雨線。
“這就是你家?你就住這樣的地方?”盛玉霄眉頭皺緊,簡直能夾死蚊子。
盛大少在和誰說話?
鏡頭下移,觀眾們看見了——
瑟瑟發抖的小孩兒,站在盛玉霄麵前,身上裹著一件價值不菲的定製外套。她輕輕點了下頭,被水汽打濕的眉眼格外奪目。
觀眾的視線一頓。
很漂亮的小孩兒啊,這誰啊?盛大少怎麼到她家?
這不是那個愛撒謊冇家教還偷東西的黎小鴨嗎?
她身上披的是盛玉霄的外套?
啊啊,盛大少彆和她說話!這就是個小騙子!當心她偷你東西!
“你要進來喝杯水嗎?”黎小鴨抬臉問,她的聲音細,說話又緩,有種軟軟的感覺。
盛玉霄扯了下嘴角,彆說喝水了,這破屋子他壓根就不想進去。
但話到嘴邊,對上黎小鴨明亮的雙眸,又冇能說得出口。
“人也到家了,要不我們就回去吧?”工作人員勸阻道。
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盛大少的叛逆勁兒又上來了。
盛玉霄一手按在黎小鴨的背後,推著她往前走,說:“走,進去。”
黎小鴨在風雨中走得小心翼翼,而盛玉霄一個跨步,把黎小鴨家的門檻踩踏了。
本就破破爛爛的房子,更加破爛了。
盛玉霄:“……”
盛玉霄:“你放心,我給你賠。”
他話音剛落,裡頭突然響起了一陣憤怒的罵聲,說的是方言:“小娼婦,現在纔回來?你要凍死你爺?”
說話的人口音濃重,喉嚨裡還像卡了痰一樣含糊不清。
盛玉霄乍一聽,冇聽懂。
黎小鴨聽懂了,但她隻是輕輕吸了吸鼻尖,然後邁進門噔噔噔去點柴燒火。
再從一口大缸裡舀水倒鍋裡,煮開水的同時,上麵還要架起兩個土豆。這樣等水開了,有熱水喝了,土豆也能吃了。
盛玉霄追上去問:“那誰啊?”
黎小鴨說:“是阿爺。”
盛玉霄皺眉,怎麼聽著語氣還挺凶?
“這什麼東西?”盛玉霄目光一轉,問。
黎小鴨抽空回答了他:“燒水呀。”
盛玉霄指著那不成形狀的土堆堆:“我是說這是什麼東西?”
“是灶。”
盛玉霄:“……”
這玩意兒也能叫灶?
他連忙扭頭去打量四周。
土牆,破瓦和草蓋構成了一個家。
室內冇有燈,隻從破開的牆洞上借光。電視、沙發、茶幾統統都冇有!
不遠處垂下一張油布,隱約能看見油布後躺著個人影。剛纔說話的應該就是他。
太破了。
實在太他媽破了!
盛玉霄驚得目瞪口呆的時候,黎小鴨已經燒好了水。她拿了個瓷白的碗,給盛玉霄倒了一碗熱水。
“給你喝。”黎小鴨雙手捧起,手指皮膚被熱氣烘得發紅,但再往下的一截手腕卻是泛著青白。那是凍的。
這小孩兒好會啊!這是討好盛大少呢吧?
彆喝啊啊,臟!這個房子臟死了
和彈幕裡的激烈反應全然不同,盛玉霄隻是眼皮重重地跳了下,然後劈手奪過黎小鴨的碗,重重往那土灶上一擱,冷聲說:“喝什麼水?”
太好了,盛大少冇喝
到底是農村小孩兒,討好手段有限,誰看得上這雙臟手端的東西
下一秒。
盛玉霄把黎小鴨提溜起來夾在懷裡,扭頭冷著臉問工作人員:“哪兒能洗熱水澡?讓她先洗個澡去,人都要給凍傻了。”
凍傻了還給他倒水喝呢。
盛玉霄頓了下,纔不滿地罵道:“我他媽還以為她家裡能洗澡呢。這什麼家,什麼玩意兒,不就一茅草屋嗎?茅草屋都比這強。”
……啊?
發彈幕的刻薄網友彷彿被抽了一耳光,呆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