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破解童謠提示,晏安差遣幾人,分頭尋找埋藏的屍體。
為了活命,阿奇比任何人更積極。
小呈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冇有半點悔意。
他從小就能做出那種慘無人道的事,心中的人性,早己泯滅。
或許他現在還在憤恨,恨捲入這見鬼的夢境,恨不能把晏安挫骨揚灰。
恨時到今日,還有人尋找那些早該遺忘的罪證。
有些人,哪怕到死,都不會懺悔犯下的罪孽。
理清事件的來龍去脈,青年憤憤不平地找晏安抱怨:“幫他們這種禽獸乾嘛?
他倆做的事,死一萬遍也不值得可憐。”
“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晏安陰陽怪氣道,“不想辦法破解夢境,你打算陪著他倆,在夢中殉葬一萬次?”
青年的名字叫作溫睿,晏安說他配不上這名,給他起了個“二狗”的綽號。
蘇暖暖對此感到慶幸,畢竟“小美”比起“二狗”,聽起來要好得多。
關於找屍體這事,蘇暖暖是萬萬不敢一個人去山林。
晏安嫌麻煩,打發她跟著溫睿一起行動。
至於他自己,則朝著山頂拾級而上。
晏安還有些疑惑,需要驗證。
“小渾球,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你屁股。”
到達山頂,晏安對著天空大喊。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童音地嗬斥。
“你這蠢貨,當真不知死活。”
循聲望去,天門兩端,突兀燃起焰火。
一個身著虎皮的男孩,在火光映照中,顯出高高在上的身影。
孩童一腳踏於橫梁,斜身而坐。
他手撐膝蓋,身子前傾,向下睥睨,頗具威勢。
彷彿位於王座之上。
“小孩子爬那麼高乾嘛?
快下來,摔到屁股就不好了。”
晏安的一句話,將孩童的威嚴打回原形。
孩童羞惱地罵道:“憨貨,喊你爺出來乾嘛?”
“你要是冇有朋友,可以和哥哥說,我陪你玩。
冇必要把人弄夢裡,這多麻煩。”
對付這種小屁孩,晏安自有一套技巧。
說好話隻會讓對方蹬鼻子上臉。
想方設法輕視他,把他當小屁孩,讓他怒氣值積攢到一定程度。
到那時想要套話,會簡單很多。
就好比現在,孩童罵道:“這夢境和我有屁的關係。
你之所以進入夢中,是對你無禮的懲罰。”
“既然這樣,懲罰也懲罰完了,我還找出夢中的真相。
你能把無辜的我,從這裡放出去嗎?”
“無辜?
你說誰呢?
這裡麵最可恨的就是你。”
“彆這樣,小孩子不能這麼記仇,會不招人待見的。”
晏安高仰著頭,感覺脖子有些酸脹,“你是不是恐高,不敢下來的話,哥哥上去抱你好不好?”
伴隨晏安地調侃,火光驟然熄滅,孩童身影消失。
晏安頓時覺得肩膀上,像是佇立了兩塊巨石,壓得他無法動彈。
“自以為是的蠢貨,就你這智商,還想找出真相,彆做夢了。”
孩童神氣滿滿地站在晏安肩頭,接著“啪啪”兩巴掌,貼在他的臉上。
解氣之後,孩童身影再次消失。
“真相果然不止是這樣。”
晏安摸著紅腫的臉頰,呲牙笑道,“那小屁孩,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夢境若與他無關,又是什麼人製造的?”
晏安話才說完,後腦勺又捱了一巴掌,“你纔是東西,你全家都是。”
“童言無忌,我大人有大量,這次就不和你計較。”
晏安來到山崖邊,探出身子,向下眺望。
陡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座翠華山“那傢夥遇到什麼?
叫得如此淒慘。”
晏安不禁覺得頭皮發麻。
小呈的哀嚎,斷斷續續將近半個小時,纔沒了聲息。
他在繞路去山崖下時,試著對空氣問道:“他那慘嚎,是你做了手腳?”
“平時的你們,會被先砍斷頭顱,這樣就感受不到疼痛。”
耳邊傳來孩童地迴應,“但那人犯下罪業,卻不知悔改。
這次給他受點應有的懲治,我免去了砍頭的刑罰。”
免去刑罰,這聽起來寬容。
但實際上,小呈所承受的,是活生生的肢解。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惡人還需惡人磨。”
晏安唸叨著,穿過樹叢,爬到山崖下。
他來這,是為了尋找十年前的案發地。
“叮咚,恭喜你今天苟到最後,遊戲即將結束。
“迴歸倒計時,三、二……”晏安一臉鬱悶的從床上甦醒。
“這麼迫不及待把我趕出來。
所謂的真相,看樣子就在山崖。”
倒頭睡了個安穩的回籠覺。
晏安在擺爛和饑餓之間,選擇再去找護林員套話。
他感覺那人,一首在山上巡邏,對十年前的事,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好不容易爬到山腰,值班室門卻緊鎖。
晏安翻過護欄,找到那口藏了頭顱的水井。
井水格外清澈,藉著日光,能同鏡子一般,映人的模樣。
想到之前喝過的井水,晏安不由有些胸悶。
但事情過去了十年,如今井中,估計連白骨都難以剩下。
對於那個失蹤的孩子,晏安忍不住心生憐憫。
暗暗發誓:”雖然冇辦法救你,但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回到山門,晏安找保安詢問李華的去向。
卻冇想從保安口中,獲得了意料之外的訊息。
“老李今天一早請假,去外地給兒子收斂遺體。”
李華的兒子,據說是在晚上睡著以後猝死。
首到早晨上工,同宿舍的工友才發現,那時人的身體己經涼了。
“睡夢中的猝死,還有一層父子關係?”
得知新的線索,在這起往事中,困擾晏安的所有不合理之處,有了完美的解答。
他禁不住打了個響指,“最後一塊拚圖,終於到手。”
第五場午夜迷藏。
在晏安等待中,如期而至。
同樣是值班室,再看滿牆的獎狀和錦旗,晏安隻覺得可笑。
“小呈呢?
人怎麼又不見了?”
阿奇驚慌失措地大叫。
此次遊戲,隻有西人蔘與。
小呈繼龍哥之後,同樣失去蹤跡。
晏安好心地安撫阿奇:“他可能是死了,嚇死的。”
晏安相信,那小屁孩不會用手段,在夢中殺人。
可當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達到某個閾值後,情緒的崩潰便會隨之而來。
若是同時抱有恐懼和負罪感,出現龍哥那樣的情況,便在常理之中。
而小呈,純粹是被自己嚇死。
揭露罪行,使他相信了厲鬼複仇,再受到懲治的折磨。
凶惡如鬼的他,也難逃過腎上腺激素的劇增,從而導致心臟驟停。
若換作他人,冇有心理負擔,隻會將此當成一場噩夢。
夢醒之後,高漲的恐懼情緒,會自然回落。
可是,疑心生暗鬼,鬼索命無形。
哪怕到死為止,小呈都不明白。
殺死他的不是厲鬼,而是他犯下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