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最後一筆,李清玄沾了沾墨水,然後在旁邊的留白處寫下了一句:“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
這個時代冇有孔孟,這句被無數文人視為座右銘的句子,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人的麵前。
袁廣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
頃刻間,整個人都昇華了一樣。
袁廣嘴裡喃喃的念著這句。
話很平凡,就像是一句隨意的感歎,但卻莫名戳中了他的心坎。
“歲寒,然後知鬆柏後凋也。”袁廣緊握著拳頭。
這句絕了。
這不正是在說自己嗎?
寧遠看著將手中的筆放下的李清玄,陷入了沉默。
老師經常和他誇李清玄,他還不以為意,總覺得李清玄也就是畫畫好一些。
但此刻這句話一出,他與李清玄的差距便顯現出來。
“竹鬆皆有自己的風骨,歲寒之時依舊蒼翠。”
袁廣感歎道。
“還有萬木方憎雪為有梅先開的梅花,鬆竹梅,歲寒三友,皆有傲骨。”李清玄道。
“歲寒三友?”
袁廣喃喃自語。
繼而撫掌。
“妙哉妙哉!老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小友學識令人驚異,隻在畫坊裡做一名畫師,屈才了。”
袁廣和李清玄認識這麼長時間,交談之中李清玄常有佳句脫口而出,而且有時候對時事民生的看法又有獨到之處,讓袁廣為之眼前一亮。
所以認定李清玄是有才能之人。
而李清玄卻拒絕了他的好意,讓袁廣頗為惋惜。
“畫坊之人也冇什麼不好的,你看我每天喝喝茶,下下棋,修身養性,冇有世俗的許多煩惱,這樣的生活我已經滿足了,人各有誌,官場並不適合我。”
李清玄看時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辭,並承諾改日再為袁老作一幅梅花圖。
把歲寒三友給補齊了。
寧遠則替老師將李清玄送到門外。
…
北鎮撫司衙門,大牢。
薛剛看著披散著頭髮的禦史劉恒,一臉的冷笑。
“劉大人,聽說你參了在下一本。”
劉恒狠狠的把頭撇到一邊。
“薛剛,你不過是陛下的一條狗,現在她用的著你,便重用你,等來日她用不著了,你下場未必比我好到哪去。”
“嗬嗬,劉恒,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像你這麼愚蠢,你知道你為何會落得今天這般下場嗎?”
“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人,看在你將死之人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
薛剛趴到劉恒耳邊,低語一陣。
“李清玄?”
劉恒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驚駭。
“劉大人,這回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吧?下輩子投胎記得生個好兒子…”
薛剛擺了擺手,對手下吩咐道:“劉恒自知罪惡滔天,在牢中畏罪自殺。”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牢獄。
一名天衣衛成員手裡拿著藥瓶,走向麵如死灰的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