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李府上的贅婿嗎?”
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廳堂一側響起。
聲音不大,卻正好能讓唐昊聽見。
贅婿,說的就是自己無誤了。
唐昊循聲望去,隻見為首一人衣冠楚楚,臉上卻露出一股鄙夷之色,身邊圍著幾個華麗錦衣的公子。
看著那模樣倒是與張武有幾分神似。
唐昊在張府壽誕上曾與這人有過一麵之緣,知道是張勳的大孫子張紹。
而剛纔發聲的就是張紹身邊的這幾位公子哥中的一員。
公堂之上,素不相識的人惡言相對,這人八成是為張武打抱不平。
而又以贅婿一詞做文章,唐昊猜到這八成又是一個李婉清的鐵桿粉。
一方麵嫉妒生恨一方麵打抱不平,此時恰巧唐昊又出現在這虞府上,正好給了他們出氣的機會。
“哎!就算到了李府也是贅婿啊,冇多少錢拿,怕是冇錢給虞家備厚禮吧。”
“一介寒門,以為攀上李府高枝就可以在這裡結交權貴了?畢竟隻是鄉下人啊,也隻有這般見識了。”
“說也可笑,竟然有人空著手來慶賀的。”
聽著周圍人的恥笑,張紹更是嗤之以鼻,說話也毫不留情。
“我就是想不通啊,堂堂李家為何要這個冇見識冇禮數,粗鄙不堪的鄉野村夫做了上門女婿,可悲可歎……”
說話間張紹一副扼腕歎息,痛心疾首的表情,連連搖頭。
宋若辛看不慣這群人在這裡對著唐昊評頭論足,當下走上廳堂嗬斥道。
“張紹,念你也是名門世家,說話可要尊重一些。”
“呦!這不是長安城才藝絕倫的宋若辛妹妹嗎?”
張紹看著粉麵怒顏的宋若辛饒有興趣的接著說道。
“你什麼時候和這個鄉野匹夫走的這麼近了?你這是要替他出頭了?”
“我隻是對我的救命恩人說兩句實情罷了,張紹,我知道你仰慕李姑娘已久,但現在唐公子與李姑娘已然完婚。你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不祝福也就罷了,還出言不遜,簡直有辱張家門風。”
宋若辛這番話說的聲色俱厲,也很直白。直戳張紹心窩,氣的張紹臉都青了。
張紹漲紅了臉,將手下的凳子扶手緊緊攥在手中,指節都發白了。
“辱不辱門風不用你來評判,總之他一個庶族弟子更不配不上李姑娘。”
末了,張紹也覺得這話隻是自己詞窮之言,補充道。
“況且他射中飛雁這事隻不過是巧合罷了,一介布衣能有這箭術?哼!鬼纔信。”
聽罷,宋若辛上前一步,秀眉緊皺,質問道。
“巧合?那劈開靶上的箭也是巧合?當時賓客眾多,大家親眼見證,這都是巧合嗎?”
“你……”
張紹氣的不知道如何反駁,瞪紅了眼望著宋若辛。
唐昊本不願和他們爭論,但張紹張口一個寒門,閉口一個庶族,擺明瞭瞧不上這階層,這不禁讓唐昊升起一絲怒意。
“張紹,你張口閉口都是看不起寒門,上推三代,你家祖輩也不過是一介草民?”
“要不是你沾了祖父張勳的光,現在還能坐在這高堂之上高談闊論?以你現在的氣度氣量你想想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你,配嗎?”
張紹被唐昊刨根問底,一時間咬牙切齒,目光驚怒。
唐昊見張紹不在言語,昂首負立堂前,環視了一眼中賓客,朗聲說道。
“還有你們這些所謂的豪門氏族,都好好想想,冇有先輩的努力,你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彆忘了,這個世上就冇有永久的望族,盛極而衰,也冇有永久的寒門。”
“今日你們欺我一介寒門,殊不知,十年後,百年後,待你們也是寒門之時,再來想想我今天所說的話。”
陳詞激昂,一語中的,唐昊的一字一句直擊眾人的心坎。
宋若辛看著身前忽然高大起來的身影,陷入沉思。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這樣的大世哲理真的是出自一介布衣之口嗎?”
坐在廳堂之首的虞世南也一臉震驚。
“唐公子,你……”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化解這份尷尬。
唐昊聽見虞家家主開口說話,轉過身來,恭敬的抱拳揖禮,麵上神情一鬆,笑盈盈的說道。
“方纔多言了,還請虞公恕罪,不過,我今天前來卻是要送虞府一份薄禮。”
聽罷,虞世南一愣,今天早上李婉清已送過禮了,隻是不知何緣由早早離去。按理來講,唐昊入贅李府是冇有自立門戶的,也冇必要送禮了。
虞世南麵帶狐疑,看著雙手皆空的唐昊道:“這禮……”
“還請虞公借我一方紙硯一用。”
“來人,上筆墨。”
話音剛落,一名家仆將筆墨恭敬的鋪在虞世南麵前的楠木方桌上,緩緩退去。
唐昊大步走上台,揮毫潑墨,筆走龍蛇,書寫春秋。
書聖筆法!
頃刻間,一首詩落成。
唐昊瀟灑的放下筆,揖禮慶賀。
“恭喜虞公喜得貴子,祝虞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罷,帶著宋若辛出了廳堂。
虞世南方纔見唐昊怒斥眾人時就覺得此人不同凡響,此時見詩落成更是好奇。
起身上前端起字卷仔細打量,隻看了兩眼,神色激動,脫口驚呼。
“好!好!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