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十七年冬,太子突然薨逝,隆慶帝得到訊息後悲痛欲絕,一時難以接受,吐出一口鮮血後,昏迷不醒。
就在隆慶帝昏迷時,皇後趙氏與趙王密謀,在太子的葬禮上發動宮變,各地藩王自然不肯乖乖就範,也趁機發動叛亂,經過幾番廝殺,最終,五皇子趙王奪得皇位。
太子胞弟定王鎮守北境,距離京城最遠,得到訊息也最晚,待他趕到京都時,皇位之爭已經落下帷幕。
不久,陛下病重駕崩,皇後雖為繼後,但她是趙王姨母,趙王在她與眾大臣擁護下即位,已成事實,無法更改。
隆慶帝生母懿仁太後,護住了太子兩個年幼的兒子,想要交由定王撫養,讓他帶回北境,但趙王與繼後哪裡肯留下太子的血脈,出手阻攔,定王拚死隻帶回了太子嫡長子顧允禮。
趙王即位,改年號為天祥,皇後尊為太後,懿仁太後被尊為太皇太後,六年後,太皇太後薨逝,天祥帝不顧孝期,以定王擁兵自重,企圖謀逆的罪名,發兵攻打定州,隨即,定州聯合昌州、太原、臨州,擁護先太子嫡長子顧允禮為帝,與朝廷對抗。
定王印發天祥帝毒害先皇、謀害皇嗣、迫害忠臣等數十條罪名,在大齊各州發放,不久之後,大齊北部六州府紛紛響應定州,揭竿而起。
這場戰爭打了足足五年,最終以天祥帝被亂箭射死,顧允禮奪得帝位告終,離開京都十一年後,二十一歲的顧允禮登上了大齊的最高位置,自此,大齊進入天和年間。
清理朝堂,召回被貶朝臣,下發詔令,免除百姓一年賦稅,加開恩科,選賢舉能,相比天祥帝隻知道鎮壓的強硬手段,顯然新帝做的一切更得民心。
民為國之本,戰爭剛結束,整個大齊都需要休養生息,顧允禮提拔了許多專攻水利、種植養殖的官員,幫助百姓們恢複生產,漸漸地,大齊又恢複了隆慶帝時的生機。
轉眼三年已過,顧允禮在定王以及一些老臣的輔佐下,已經坐穩朝堂,加上皇後誕下嫡子,江山後繼有人,定王顧晏寧提出退出朝堂,顧允禮直接駁回了他的摺子,這還是顧允禮第一次與自己的叔父鬨得不開心。
勤政殿內,眾人皆低著頭,就連呼吸都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這兩位大齊最尊貴的男人。
好一會兒,書案前的顧允禮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無奈的歎了口氣。
“若不是叔父當年拚死相救,侄兒都不知能活多久,更遑論今日黃袍在身,能夠完成侄兒與父王共同的心願。”
(太子病逝於隆慶帝之前,並未進行追封,故仍稱父王。)
定王拱了拱手,說道:“陛下,莫要在折煞老臣了,陛下能有今日的一切,實乃是天命所歸。”
“叔父!”顧允禮看著定王,一字一句的問道:“如今,叔父竟與侄兒這般生分了嗎?”
定王看著顧允禮盯著自己,無奈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在一旁坐了下來。
“你這孩子,為什麼這麼犟呢?我年齡大了,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如今天下太平想休息休息,你乾嘛非攔著我呢?”
“朕又不是不準叔父休息,為何非要回到定州?”
“定州本就是本王的封地,我對那熟悉。”
“京城也是叔父自小長大的地方,總之,朕不準!叔父為朕勞累了這麼多年,晚年是一定要留在朕身邊的。”
顧允禮竟耍起了賴,更是用了皇權來壓他,定王站了起來,不等他開口,顧允禮又接著說道:
“朕知道叔父的想法,無非就是那些頑固的老臣怕再出現一個位高權重的藩王,可叔父的為人朕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不必理會那些人,朕可以同意叔父離開朝堂,但不會同意叔父離開朕。”
“長姐可是剛剛生了第二個孩子,您捨得離開女兒和外孫?允誠也已弱冠,難道您想把他帶到定州說親,叔母和長姐都不會同意的。”
提到自己的兒子,定王就頭疼,以前把重心都放在了培養顧允禮和軍隊上麵,忽略了對兒子的教育,加上長姐與兄長的維護,以至於現在性格叛逆,行事乖張,還不學無術。
顧允誠一個親王世子,倒也不是真的不學無術,這都是親爹對他的評價罷了。
見定王麵容有些鬆動,顧允禮繼續添火。
“說到允誠啊,朕和皇後商量了,一定要給他找一個有主見、有學識又膽大的,而且能夠約束他的姑娘,這樣的兒媳婦可不好找,叔父確定要回定州?”
定王一邊思索著一邊坐下來,定州地處北境,民風比較開放,十幾年就出了兩個舉人,女孩子也跟男孩子一樣騎馬打架,更彆說讀書寫字了,皇上嘴裡的媳婦在那裡還真不好找。
想想自己與兒子在一塊兒,十回有九回鬨得不愉快,根本管教不好,絕不能這麼放任下去了,都說男子成家立業,說不定成了家之後,孩子就脫胎換骨了呢?
“都說娶妻娶賢,家有賢妻可管兒孫三代,允誠的性子叔父掰了幾年也冇掰過來,倒不如讓他成個家,有了妻兒便有了責任,說不定就變了。”
皇上又接著給他洗腦。
定王一想,皇上說的有道理,不管自己說什麼,兒子就是不聽,若是成了家當了父親,應該就能理解自己了吧?
畢竟老話說得好,養兒方知父母恩,想到這,定王一拍大腿:“成,陛下,這次叔叔聽你的。”
皇上滿意的笑了:“叔父放心,允誠是朕的弟弟,朕一定會給他說一門好親事。”
可是定王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走到書案前,看著顧允禮問道:
“那小子一向不願意聽我的,他要是不願意成親怎麼辦?”
顧允禮向前探了探:“他敢不聽老子的話,但不敢違抗聖旨。”
“聖旨賜婚,萬一強扭的瓜不甜怎麼辦?”
顧允禮又往前探了探身子:“那您和叔母就把瓜催熟,讓它變甜!”
定王看著顧允禮,堅定的點了點頭:“那陛下儘快辦!”
顧允禮答應了,說是儘快辦,可婚姻大事事關終生,可不得好好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