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看到了車後的她,故意視而不見,也或許冇看見,舒嫿追到小區門口,眼睜睜看著他的車絕塵而去。
深秋的夜晚氣溫已很低,她因出來匆忙,長長的黑色捲髮濕漉漉地披著,身上是黑色的吊帶睡裙,外邊披著家居的黑色針織長衫,全身上下都是黑的,顯得那張臉格外的慘白,隻有手上拎著的那雙紅色高跟鞋是唯一一抹亮色,在沉寂的黑夜裡格外耀眼。
好不容易打車趕到醫院,醫生,護士,護工湧上來,各有各的說辭,她隻聽到最重要的一句:
“查監控找到了,您母親在頂樓的天台。”
黑沉沉的夜裡,她母親坐在輪椅上望著遠方,與這廣袤的天地融為一體,白色的病號服裹著瘦弱的身體。
醫生護士以為她母親是想不開跑到天台上來,隻有舒嫿知道,她母親不會輕生,更不會以這樣的方式輕生,因為她母親愛她。
舒嫿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握住母親的手
“媽。”
“來了?”母親平靜得好像是在家裡的客廳。
“嗯。”舒嫿聲音是沙啞的,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夜風裡吹了這麼久,有感冒的跡象。
母親慢慢回頭看她,然後目光定在了她裸..露的脖頸與胸前,雪白的肌膚上,分佈著紅色曖昧的吻.痕。
母親的目光忽然冷冽,情緒激動,伸手狠狠地扒舒嫿的針織外套,整個人險些摔出輪椅。舒嫿急忙扶著她,任她撕扯,外套滑落,好看的肩頸上已被母親抓出一條條的紅痕。
“叫你不自愛,叫你不自愛。”
一拳一拳打在舒嫿的身上。醫生護士想過來阻止,被舒嫿眼神製止。她輕輕攬著母親安撫
“媽,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自尊自愛。”她語氣溫柔,足夠安定。
“嫿嫿,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男人冇有一個好東西。”
“我知道。”
母親的情緒漸漸平穩,舒嫿把她推回病房,醫生打了鎮定劑,終於安然入睡。
“您母親平時情緒很穩定,也很配合治療,極少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明天我們會給她做個全麵的檢查。”
“好,辛苦您了。”
舒嫿一襲黑衣,微卷的黑色長髮已乾,隨意地散著,與深夜的醫院形成鮮明黑白色的對比,尤其是那雙紅色高跟鞋踩在空曠的走廊裡,發出的噠噠噠的響聲,敲得人心裡發癢
醫生與護士,腦海裡隻飄過幾個字,“美的不可方物。”
舒嫿在微信上給護工轉了三千塊當紅包,隻希望她在護理母親時能更儘心一點,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彆的什麼也做不了。
將近淩晨纔到家,腦海裡隻餘下母親說的,要自愛。可她已經25歲了,在今晚之前,連男人的手都冇摸過,還要怎麼自愛呢。
今晚,與卓北弦的第一次,她並不後悔,這與自愛並不衝突,在她看來,自愛就是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什麼,也能為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