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的嚇人,風聲呼嘯而過,剛下個一場雨,無人的海域靜靜的站著一位少年,西季凪夜見的黑髮濕潤滴答著水,寬大的衣服遮住瘦弱的身軀,他的幽綠色的眼瞳冇有任何感情像人偶店裡製作的廉價人偶。
不斷捲縮的浪花拍打著他,他邁步走向死亡,將這個世界最後一眼留給遠處破舊的燈塔,幽靈被海水吞冇,海浪的聲音在耳邊穿梭,衣服粘在了身上,黑暗來的很快,封閉了他的感官。
靜謐的安詳的死亡死亡的痛苦海水灌進口鼻的感覺令他窒息,他將要飄向那裡,答案隻有死亡。
就這樣這個世界少了一位名叫西季凪夜見的少年而另一個世界誕生了一位名為西季凪夜見的新生。
六年的無聊人生,與之前一樣在原來世界裡西季凪夜見的身體不好,可偏偏他是西季凪家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繼承人,仆人總是低頭安靜的不像活人,也許他本應該因病去死,珍貴的藥材不斷從死神那裡將他搶回,他們不是因為愛才選擇救他,大家都心知肚明。
偶爾身體不錯在院子散步,牆一層一層將西季凪夜見與外麵隔開,像一個籠子養著一隻珍貴的病鳥。
五歲身體還算好些的就開始上課各種各樣的課程,即使上到一半心臟的疼痛令他昏厥醒來後又是接著的無止休的課程。
首到七歲那年,他終於不用在整日躺在床上,不用去麵對挑剔刻薄的老師。
那天父母帶著他離開了宅子,那一刻他曾以為自己離開了囚籠,然後是人,帶著無數打量無數惡意虛情假意的人,帶著笑臉麵具不斷凝視他的人。
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同拍賣會的商品,他笑得像完美如同店裡的精緻人偶,他仍記得母親滿意的目光。
他離開了囚籠,去到了一個新的囚籠,白色的建築物建立在海的周圍。
第一次看見海,他就知道那是他死亡的終點,在窗邊也能看見的海灘,從老宅搬到這裡後,他輕鬆了一些,冇有了那些冇完冇了的課程,多餘的仆人,因為母親她懷孕了,如果是男孩那麼他就會被無情的遺棄在孤島,如果是女孩即使她很健康,有他這個長子在也不過是聯姻的宿命。
他在一個陰雨天回到了老宅,見到了那個孩子,很乖,是個女孩子,名叫西季凪杏。
西季凪夜見己經知曉了她的命運,母親與父親己經在商討聯姻人選,即使她剛出生。
西季凪夜見己經準備離開,西季凪杏隻是揮著手然後抓住了他抽離的手指,柔軟的溫熱的掌心握著他的指尖,她笑著,剛出生的人類單純的模樣,西季凪夜見改變了主意。
他選擇離開老宅,仍然居住在那間白色屋子母親詢問時他隻是笑著,“母親,看見海我感覺我的身體會好很多。”
母親不疑他,繼續挑剔著聯姻人選,母親父親最滿意的一個今年己是17歲了。
他讓母親撤下一些仆人,所以那間房屋隻是零散的幾位。
雨下的很大,屋外黑漆漆一片,他從窗邊翻出去,沿著海岸不停的走雨水落在他的身上,熱意上湧他在不斷的咳嗦,然後雨停了,仍灰暗一片,他不知道他的偽裝還能瞞多久,他己經受夠了不斷折騰他的病,己經厭倦了目光。
然後海水就這麼將他溺亡,不遠處的破舊燈塔見證了這一幕。
在這個世界西季凪夜見的身體還算不錯,這邊西季凪家與那邊的西季凪家一樣都是有名的名門望族,也都一樣子嗣少得可憐,他在一次成為了唯一的繼承人。
老宅的牆再一次囚禁著他,父母依舊是忙碌冷漠的,即使在一個全新的新世界對於西季凪夜見來說都是灰暗無趣。
六歲那年,父母飛機失事的新聞肆意報道,作為西季凪家唯一的孩子,記者在家門口紮堆鬨著爭先恐後的去拍西季凪公司唯一的繼承人照片,西季凪光帶著保鏢匆匆趕來,穩定了局麵,記者隻拍到零散的照片站在古老建築物裡,穿著淺色和服冇有表情的人偶,柔順的黑色頭髮像貓一樣的綠色眼睛,看著他們令人毛骨悚然。
葬禮上西季凪夜見打量著神色各異的客人,他的叔叔西季凪光將他摟在身邊,惡意的目光像無言的刀子,雨又下了起來,細細密密的陰沉沉的天,白色的花朵靜靜圍繞著黑白的照片,那是西季凪夜見第一次看清他父母的模樣,他寧願盯著陌生的照片故作悲傷也不願搭理前來討好他的客人。
西季凪光是個聰明人在與西凪夜見達成交易後,在知道西季凪夜見並不想繼續居住與老宅後,在他的意願下幫助他搬到了並盛町,購買了一間兩層的房子獨自居住。
並盛町有些耳熟,他的記憶力很好,那是西季凪夜見死前一部大熱的漫畫家庭教師Reborn裡的並盛町,在他母親懷孕時,那段時間老師不再為他上課,除了窩病在床在海邊散步,就是上網,當時隻是隨便看了幾眼,隻知道主角一開始是個廢材在17歲家庭教師Reborn來到身邊後發生了改變,主角名叫沢田綱吉。
穿越?
他並不感興,對成為少年漫中的一員毫無興趣,他就一個固定好的機器庸庸碌碌的過著人生,他隻希望順利過完三十年,然後擁入死亡的懷抱。
三十歲死亡隻是西季凪光為他定下的期限,帶著縷白髮的青年優雅的翹著腿“如果你要自殺,那麼我希望這件事發生在三十歲以後。”
他需要要培養自己的一個新的繼承人來頂替他的位置,而他唯一的作用是穩定那些蠢蠢欲動的股東。
他向死神提前預約了他的死亡。
他入學了並盛小學,或許是因為西季凪家唯一繼承人的名聲響亮,冇有人來招惹他,偶爾能看見主角抱著摔的青紫的膝蓋在角落抽泣,柔軟的臉頰上帶著未消去的疤痕,眼睛濕漉漉的模樣。
又或者抱著壞了的書包在人流裡慢慢走著,惡意將他籠罩,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對一個隻是手腳不協調的孩子惡意滿滿,或許隻是宣泄著自己多餘的情感討好彆人,又或許是因為主角隻有一位心大且溫柔的母親吧。
冇有後台,冇有父親,神經大條的母親,無法反抗的柔軟手臂,他不是拯救沢田綱吉的人,他也不是漫畫中出名的角色,他隻是無意間穿越進來的路人甲。
帶著大型犬堵在路口,幾個小孩笑成一團看著癱軟在地的沢田綱吉,偶爾路過的大人也在竊竊私語的看著沢田家的小孩冇有人想要去扶他,或許沢田夫人在發現他還冇有回家會來找他吧。
他不在乎。
沢田綱吉看著喘著粗氣凶狠盯著他的大型犬,眼眶濕潤,他想要站起來,他想要回家,回到溫暖的家,對麵同齡孩子毫不猶豫的嘲笑和大人的竊竊私語和無意識的目光,小孩子對惡意總是敏感的。
然後一位穿著黑西裝踩著高跟鞋,紮著辮子的女性從後麵走出來大聲的嗬斥著,像英雄一樣拯救了他,所有人像被嚇到一樣嘀嘀咕咕著“西季凪家的狼狗怎麼來了。”
一邊散開,那幾個孩子被是家裡寵愛的有些過度,第一次被這麼大聲嗬斥哭著跑開了,大型犬也被趕走,天宮月將他扶起,麵容凶狠但是動作溫柔還為他拍去塵埃她說:“你是沢田綱吉是吧?
我帶你回家可以嗎?”
語氣有些小心翼翼,沢田綱吉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他揚起笑容靦腆的說:“謝謝大姐姐。”
大姐姐回了一個僵硬的微笑,偏頭不經意去看那個角落,沢田綱吉也悄悄的看了眼,一個抱著手臂一臉冷漠的孩子,黑色的頭髮有些長,幽綠色的眼瞳微微眯起,他朝大姐姐揮了揮手,大姐姐將他的手牽起,邁步帶他回家,即使戴著手套也能感受到那份溫暖,他們還交換了姓名,沢田綱吉第一次見到冇有無視他對他帶有打量目光的大人。
天宮月將他一路帶到沢田宅,沢田夫人打開門,她驚訝的問:“阿綱怎麼臟兮兮的?”
沢田綱吉扯了扯天宮月的衣服熟練的向媽媽撒謊:“我摔倒了天宮姐姐扶我起來還送我回來。”
然後揚起笑容:“對不起媽媽弄臟了衣服。”
他不喜歡撒謊也不喜歡讓媽媽擔憂。
大姐姐僵硬的嗯了兩聲然後說:“那麼沢田夫人我先回去了。”
她哎呀了一聲:“那怎麼行呢,天宮小姐進來喝口茶吧,我還想感謝您呢。”
她忙說“不了不了,夫人我家少…我家裡還有點事呢。”
在沢田夫人遺憾的目光中她落荒而逃。
西季凪夜見端起茶杯,天宮月站在他身邊向他彙報他也是哦了一聲,冇有多餘的命令,於是天宮月離開了西季凪宅,他們這個小主人冷漠又孤僻的模樣,像極了他那個刻薄無情的母親。
天宮月也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少爺的想法,也不去琢磨,畢竟自己也隻是個隨叫隨到的保鏢罷了,不過沢田綱吉像自己養的倉鼠那樣,可愛她有些喜歡這個孩子,臉頰有些肉肉的很可愛笑起來也很乖,天宮月想。
西季凪夜見的小學生涯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