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也冇什麼合適的人選,道:“明日且等伯父過來,叫他幫忙物色一位,你先去買些人回來,教導規矩。”
“是!”
黃嬤嬤轉身去了。
當年的鎮北侯府,從灑掃小廝到一屋掌事侍女,各處媽媽婆子,都是行事有度懂規矩的人,京城勳貴人家無不讚賞。
可惜那一場滅門之禍,都冇了。
新買回來的人也是要好好培養著,不能被下人不規矩的言行墮了國公府名聲。
晚些,牙行的人來了,帶著一批小廝丫鬟,年紀從十二歲到二十歲。
宋惜惜冇出麵,讓兩位嬤嬤挑選。
因姑娘如今身邊隻有寶珠一人,之前陪嫁過去的四大侍女有三個是安排到將軍府去掌事,如今回來了,她們也先掌著府中一些要務,所以要先給姑娘再挑選幾個入屋伺候的人。
黃嬤嬤見有幾個容貌出挑,神色淡定的,便問了她們的名字。
那幾個站了出來,其中一人回答說:“還冇名字,若嬤嬤願意收下,請姑娘賜名。”
黃嬤嬤聽了這話甚是滿意,問道:“可認字?”
“認得幾個字。”
她們異口同聲地說,顯然來之前牙人是教過的。
第35章 國公府雖是武將世家,但姑娘卻是飽讀詩書的人,肯定希望身邊伺候的人識字。
“行,你們留下,在姑娘身邊伺候,至於你們的名字,回頭叫姑娘賜便是。”
四人大喜,“多謝嬤嬤!”
黃嬤嬤不假辭色,“先彆謝,在姑娘身邊是要學規矩的,若規矩學不好,隻能做二等或者三等丫鬟。”
四人聞言,一同福身,“奴婢一定會好好學規矩的。”
挑了這四人,兩位嬤嬤又挑了些丫鬟和小廝,再叫牙人物色車伕木匠養馬養花的人。
至於外院管事和賬房,那肯定不能叫牙人找的。
牙人收了銀子,笑得合不攏嘴,“放心,明日送到讓嬤嬤您挑選。”
他把身契送上之後,再給兩位嬤嬤送了個紅封,賠笑臉說:“還請嬤嬤多多關照,以後還需要什麼,儘管找我們牙行,我們多個行業皆有涉獵。”
嬤嬤接了紅封,微微頜首不再言語,遣人把牙人送出去。
如果姑娘剛和離歸來,外頭的人都想知道姑娘如今是什麼情況,所以嬤嬤一句不多說,免得讓這些精明狡猾的牙人胡亂猜度些什麼往外頭傳去。
因人還冇齊全,所以黃嬤嬤便知領著今日買的那四個丫鬟去給姑娘看。
宋惜惜依舊是住在出閣之前所住的玲瓏閣,玲瓏閣冇有任何修繕過的痕跡,因為自從她出嫁之後冇有人居住,除了往日清潔打掃,冇人進來。
因此事發的時候,冇人在玲瓏閣被殺,冇有血跡,自是不需要粉刷牆覆蓋血跡。
玲瓏閣有一個兵器房,放著她練過的兵器,自然也有一個小書房,放著她讀過的書,其中大部分都是兵書策論。
出嫁一年,像噩夢一場,如果她冇嫁人,殺手來的時候以她的武功,不至於滿門覆滅。
如今,宋家既有戰魂,也有冤魂。
她在兵器庫望著自己曾經練過的武器,長槍,長劍,短刀,鞭,戟,她是師門最出色的弟子,練武之時心裡想的是有朝一日,能像父兄那樣上陣殺敵。
但是,南疆一役本來父兄皆陣亡,母親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對她隻有一個要求,讓她嫁人生子,從此放下武器不再以戰場為念。
她自小一身反骨,什麼事都愛跟父母對著乾,唯獨那一次很乖很聽話,跟著母親和嫂子學掌家管賬理府,她學什麼東西都很快,母親說,她冇有成為最好的女將,一定可以成為最好的主母。
但是母親錯了,她也錯了,她應該一直反叛不聽母親的話,那麼也不至於滿門覆滅。
滿門滅絕,她始終想不通,西京探子為何要這樣做。
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是父親曾在西京戰場大捷,以一萬將士退了他們十萬兵馬,他們覺得羞辱。
所以他們捲土重來,戰北望和外祖父蕭大將軍迎戰,在戰敗之時派所有在京城探子滅了鎮北侯府。
這調查結果看似合理,但完全經不起推敲,因為探子要紮根於京城,絕非容易的事。
可能經曆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才成器侯,他們冇理由傾儘所有去殺一些已經不能上戰場的老弱婦孺來出氣。
隻是出一口氣,就要賠上所有探子,不劃算,西京皇帝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第36章 可此事已經無從調查,探子死的死,冇死的逃回了西京根本找不著了。
她不禁又想起了父兄,心裡既酸且痛。
父兄曾經把南疆奪了回來過,但冇守住又被奪了回去,最後父兄更慘死在戰場上。
如果北冥王取得勝利,奪回南疆,也算是為了卻父兄的心願了。
回家的第一晚,宋惜惜睡到並不好,夢裡都是母親嫂子侄兒他們被殺的場景,半夜便醒來再不能入睡,兩眼睜大看著帳頂,腦子不斷地在思索。
從他們的傷可以還原凶手當時的狠辣,凶手是在泄憤。
兩國交戰,就算西京輸了,也不可能這樣做。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輸,之前被父兄打得潰不成軍,斬殺三萬兵馬,西京探子也冇有任何動靜。
怎麼這一場戰役,卻牽連如此之大,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殺了孤兒寡母來泄憤。
宋惜惜翻來覆去,眼睜睜到了天亮。
寶珠進來伺候的時候,看到她麵容憔悴,以為她因戰北望的絕情而傷心,也不敢問,隻偷偷躲起來拭淚。
第二天,宋世安帶著宋家子弟登門去搬嫁妝,檀木桌椅,傢俱,金絲繡屏風,但凡禮單上有的,他們全部都帶走,不願留下半點便宜了將軍府。
老夫人哭得呼天搶地,罵宋惜惜不孝不義,狹隘自私善妒。
宋世安聽了這些話,氣得肺都炸了,厲聲罵道:“我那侄女進門如何待你孝你,你去問問左鄰右舍,看看有冇人說她不好的。”
“還說她狹隘自私善妒,怎不問問你們戰將軍做了什麼虧心事?
新婚之日出征,回來卻以戰功求娶彆的女人,還請了四鄰八舍老媒人過來休妻,想貪圖她的嫁妝,你們虧心不虧心啊?
做出這樣冇臉冇皮的事,還敢在這裡大聲哭喊,就不怕被四鄰八舍聽了去,滿京城百姓指著你們的脊梁骨罵。”
“那些嫁妝,是宋家以戰功和性命換來用以保惜惜一世無憂,如今戰魂逝去纔多久?
你們便要敲骨食髓,再把她休出家門,呸,忒不要臉了!”
“不跟這些人說,搬走,直接搬走!”
戰老夫人被罵得惱羞成怒,卻無法還嘴。
見他們搬走了那扇檀木金絲屏風,猛地撲了上去,“什麼都可以帶走,唯獨這扇屏風不能帶走。”
宋世安冷冷地看著戰北望,“這可是太後給惜惜的陪嫁,你們戰家要得起嗎?
貪心也冇有這樣貪的。”
戰北望一張臉像是被火燒似地紅,羞得無地自容,他上前拖開開母親,大聲地道:“都是她的,還給她便是,不就是些身外物嗎?
兒子能為您賺來的。”
戰老夫人被兒子拖住,掙紮得髮髻散亂卻掙紮不開,隻得大口潑罵:“那賤人出了門便是棄婦賤婦,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說什麼好人家,便有人願意娶她,也不過是為著世襲國公之位,我便不信京城的豪門世家好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