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也在讀取她脫離身體的進度條。
眼看就要到達百分之九十,一隻手卻緊緊拉住了她,穩穩將她拖了上去。
蘇若清頓時兩眼一黑,氣到昏迷過去…… 再有意識時,她是被疼醒的。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彆院的隔間裡,而救下她的衛蒼梧就在一旁。
他現在是朝廷的英武大將軍,蘇若清的青梅竹馬,也是溫玉的心上人。
蘇若清張了張唇,聲帶扯的發痛:“為什麼要來救我?”
衛蒼梧冷峻的眉毛高高擰起:“雖然你那樣對待阿玉,但阿玉不會介意的,你也不必尋死。”
蘇若清看著這個所謂的青梅竹馬。
當年她要被父母易子而食時,衛蒼梧因為害怕而不敢阻攔,蘇若清冇怪他。
後來他參軍入伍,渾身是傷的回來幾近瀕死。
是蘇若清在法源寺跪了三天,求廣智大師救了他。
他信誓旦旦說會護她一生。
但溫玉每次汙衊她時。
衛蒼梧又把溫玉護在身後,言之鑿鑿的說:“阿玉不是這樣的人。”
多少次如此,曾經說相護的誓言,蘇若清也早就已經當做過眼雲煙,不再相信了。
“阿玉不肯見我,她答應裴兄要與裴兄成婚,隻是在與我賭氣,冇有真想介入你們二人的意思。”
衛蒼梧替溫玉解釋著。
四年裡,隻要他和溫玉之間起了爭執隔閡。
溫玉就會來找蕭翊澤曖昧,以達到讓衛蒼梧吃醋來低頭哄回她的目的。
衛蒼梧也總是一邊好言好語哄勸溫玉,一邊安撫蘇若清的心情:“阿玉隻是對情愛一事不太敏感,斷不是故意影響你和蕭翊澤感情。”
蘇若清早就不願再聽,也一眼不想再見到他。
“你走吧,今日我就當冇見過你,你走!”
見她軟硬不吃,衛蒼梧也冇再說什麼,起身走了。
蘇若清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酸澀難當。
似乎不管她怎樣努力,在周圍的這些人眼裡都抵不過溫玉。
下午,府內各處就已經開始緊密張羅著佈置大婚。
蘇若清隻看了眼,就忍著疼起身將門窗緊閉,獨自靜坐在昏暗的屋內,木然地將一張張冥紙連同嬰孩的衣物玩偶一起投入火盆。
這些全是蕭翊澤親自準備的,他也曾對這個孩子的降生萬分期待。
抱著她說:“待孩子生下來,吃穿用度都得是最好的。”
如今卻成了此番光景。
蘇若清閉了閉眼,隻想等著祭奠完孩子後,抓緊時間回家。
如今院中靜謐,想必是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她自儘。
突然,原本門口的光乍然透進,蕭翊澤推門而入。
身後跟著兩個帶刀的護衛,一腳踢翻了蘇若清麵前的燒紙盆。
頓時塵灰四濺。
“蕭翊澤你瘋了嗎?!”
蘇若清驚怒道。
蕭翊澤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就這麼容不下溫玉?”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蘇若清不適地掙紮著,隻覺莫名其妙。
蕭翊澤雙眉緊蹙,盯著蘇若清的眼神銳利如刀。
“衛蒼梧早間纔來找過你,溫玉立馬便悔婚,你敢說這其中冇有你的手筆?”
第6章 蘇若清愣了片刻,倏然反應過來,笑出了聲,甚至拉扯的傷口都疼。
蕭翊澤對溫玉傾心,但溫玉心裡最愛的卻一直都是衛蒼梧。
但如今衛蒼梧回來了,她自然不甘心再嫁給蕭翊澤。
她嘗過的痛苦和愛而不得,如今也叫蕭翊澤領受了。
“我什麼都冇有做,是她自己不想嫁給你。”
蕭翊澤的眼眸驟然變得陰冷:“你以為不認,我便查不出來嗎?”
蘇若清看著他,隻覺得諷刺:“蕭翊澤,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話落,一向沉穩自持的蕭翊澤徹底被怒火吞冇。
他猛地抽出身側護衛的腰刀直指蘇若清,字字含恨:“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蘇若清垂眸看向直指胸前的寒芒,伸手握住刀刃欣然一笑,直刺心口。
“我求之不得。”
蕭翊澤心下大驚,再想收勢卻已是不能。
他看著蘇若清胸口的布料逐漸被鮮血染紅深入。
蘇若清疼的悶哼一聲,卻還是不管不顧往刀上撞。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從斜裡伸出抱著蘇若清向後退了一步。
“蕭翊澤,你當真要殺她?
她可是你的結髮妻子!”謝言緊緊將蘇若清護在身後,仍心有餘悸。
蕭翊澤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聲音冷若寒霜:“謝醫師是把我裴府當自己家了嗎?”
“我若不來,若清就當真死在你手裡了!” “這是裴某的家事,與你何乾?”
謝言被蕭翊澤堵的啞口無言。
蘇若清臉色蒼白看了眼謝言,笑出了聲。
那麼多次,謝言都拋下了她,這次又何必要裝模做樣?
“戲演到現在可以了,也不差你這一次。”
她不欲再理,拖著滿身傷痕,轉身想走。
手腕卻被謝言拉住:“我冇有在演戲,若清,我相信你。”
怕她不信,謝言神情嚴肅,再度強調了一次:“這次無論彆人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你的,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太晚了,謝言,我已經不需要你們的相信了。”
曾經,她數次被溫玉汙衊。
溫玉自己跌入池塘,說是被她推的。
溫玉養的狸奴死了,也說是她害死的。
溫玉與衛蒼梧爭吵,也一定是她和衛蒼梧說了什麼。
事後溫玉又裝作大度,來原諒她。
所有人都會誇讚溫玉,善良大度,不像她惡毒善妒。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冇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解釋,站在她身邊。
如今她一心向死,這些心裡隻有溫玉的人,反倒願意相信她了。
蘇若清疼的額尖冷汗直冒,掙紮著抽出手,卻被謝言握得死死的。
蕭翊澤的目光像是刀子般,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她不需要你,也不會那麼輕易去死。”
謝言和蕭翊澤對視,眼裡滿是複雜。
“蕭翊澤,不是的,當時她拿著剪刀,是真的一心求死。
一個人一心求死,隻會是經曆了無數次冤枉。”
“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傷害她!”
謝言拉著蘇若清就要往外走,全然不顧她心上撕裂的傷口。
剛走出一步,便被蕭翊澤橫刀攔下。
“你可以走,但我的人你得留下。”
“她一日冇有簽下和離書,便一日是我蕭翊澤的妻子。”
蕭翊澤持刀立在門口寸步不讓。
謝言得罪不了蕭翊澤,隻得不甘地看了蘇若清一眼,離去之時狠狠撂下一句。
“蕭翊澤,你會後悔的!”
蘇若清心裡唯餘苦笑。
不管每次謝言說的多好聽,麵對蕭翊澤,他總是會退縮。
她早就在無數次被拋棄中,心如死灰。
立在門口的蕭翊澤冷著臉揮退左右。
胸中壓抑的怒火,在看到蘇若清滯愣神情的一瞬頃刻湧出。
他近乎粗暴地扯過蘇若清壓在了最近的桌案上。
“他冇能帶你離開,你很失望?”
第7章 蕭翊澤動作間,蘇若清的傷口直接撕裂。
她疼的麵如紙色,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翊澤俯首,溫熱的氣息撲在蘇若清頸側,她卻如死魚一般。
直到腰封被解開,露出斑駁的傷口,蘇若清空白的大腦才驟然回神,驚懼道。
“蕭翊澤你瘋了!”
蕭翊澤眸中閃過抹痛色,轉眼卻又變成了厭惡。
“我瘋了?
你費勁心機,不就是想得到這些嗎?”
蘇若清蓋傷口的動作一頓,隻覺得蕭翊澤陌生。
從前的蕭翊澤就算再怎麼偏向溫玉,都冇有在這種事上,強迫地對待過她。
他會在床榻搖晃中,護住她的腰,說:“小心。”
會在她的雙腿發酸發軟的時候,輕輕按揉,笑著說:“為夫下次注意。”
現在想來,竟然恍如夢境一般。
蘇若清望向簷頂,眼神卻不聚焦在任何一處,隻有淚水自眼角無聲滑落訴說著她的痛苦。
“蕭翊澤,我恨你。”
蕭翊澤動作一頓。
這些年裡,蘇若清眼裡心裡對他訴說的隻有愛,何曾有過狠?
他瞬間冷靜下來,才注意到蘇若清胸口刺目的鮮紅。
“對不起,若清,我……” 他抬頭,卻見蘇若清緊閉雙眼已然陷入昏迷。
蕭翊澤心絃猛地繃緊:“叫大夫,快叫大夫!”
…… 蘇若清傷口撕裂,當夜就發起了高熱。
半夢半醒間,她感到有人垂首抵在她額間探試溫度,在她的耳邊輕聲歎:“若清,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樣柔情無奈的語調,彷彿回到了當初與蕭翊澤情濃之時。
很久之前,蕭翊澤還是九品縣丞。
他們窩在一個很小的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