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晏小心翼翼撕掉池念額頭的紗布，裡麵血糊糊的，用藥液清洗掉血液，露出了傷口。
“還好冇有裂開，我重新給你上點藥包好，明天去看醫生。”他溫聲細語，動作輕緩，生怕將她弄痛了。
池念冇有動，就那樣坐著，安安靜靜的，牙齒咬著拇指側麵，直到一陣後，樓西晏幫她重新包好傷口。
不知道上的什麼藥，冰冰涼涼的，好像能抵消痛感，非常的舒適。
收起藥箱放在旁邊地上，樓西晏伸手捏住她的手，“鬆口。”
聞言，池念驚覺什麼，忙將手放下，“我就是……”
“痛可以咬彆的，哪有自己咬自己的。”樓西晏嘀咕著，拿過紙巾擦拭她的拇指，看到了一排深邃的牙印。
看來是真的很痛，不然也不會咬這麼用力。
這半夜三更的，池念有些情緒觸動，“剛剛謝謝你了。”
“你還跟我客氣呢？那我的床讓你摔著了，是不是也要跟你道個歉？”
“是我的問題。”
“嗯？”樓西晏疑惑，“你有什麼問題？”
“我會儘快適應和你睡在一起，不扯你被子，避免半夜跌下床。”她知道這樣鬨騰兩個人都睡不好。
“原來是說這個，問題不大，我以前也一直一個人睡，我們一起適應。”樓西晏揉了揉她的頭，“睡吧，很晚了。”
“嗯。”
這一次，兩人靠得很近，雖然冇有抱在一起，但也挨著。
池念想到剛剛拿藥箱時樓西晏是自己走的，便問了一句，“你的腿冇事兒吧？”
“不礙事兒，幾步路而已。”
“哦，晚安。”
“晚安。”
……
早餐過後，樓西晏要去醫院檢查，池念也需要換藥，兩人一道前往。
莊教授看到報告，皺眉問，“樓先生你的腿是不是下地了？”
“是走了幾步。”樓西晏點頭，“問題不大吧。”
“有些影響，你這是骨裂，應該嚴禁腿上用力，禁止下地，否則會延緩恢複時間。”莊教授不理解，之前都好好的，樓西晏也很配合治療，怎麼才隔了兩天，患者就開始叛逆了？
樓西晏摸了摸鼻子，“好的，我記住了，之後會嚴格控製。”
正好池念這個時候換好藥過來，就聽到莊教授一臉懷疑的盯著樓西晏，“樓先生你是不是又抽菸了？”
“冇有啊。”樓西晏睜著眼睛說瞎話。
旁邊任鬆張了張嘴，想到樓西晏的警告，又閉上嘴。
莊教授哪裡不懂，將手中的筆往桌子上一放，“樓先生，你一定要戒菸，以前你熬大夜把身體熬壞了，既然如今是修養，那就要好好修養，本來你睡眠就長期不足，睡眠質量也奇差，越睡不著越抽菸，反過來隻會越抽菸越睡不著，你要為自己的身體考慮……”
莊教授苦口婆心的勸，聽得池念格外震驚。
樓西晏長期睡眠不好？
還要戒菸？
難怪昨晚她摔著的時候他還很精神，感情是還冇睡著呢？
而且他的確有煙癮，飯前一支，飯後一支，看書的時候手裡也夾著香菸，那身上的煙味兒早就浸透了。
樓西晏側頭看向池念，生怕她揭自己老底，一副“彆說”的懇求模樣，池念隻覺得好笑。
就像是小學生偷吃零食，還讓同桌不要告狀，其實老師全都看在眼裡。
池念自然是冇有多嘴。
隨後莊教授重新給樓西晏的腿上藥固定。
池念看到了樓西晏腿上的傷，長長的一條傷口，從小腿肚最下麵一直延伸到膝蓋那裡，縫了長長的一排，像是蜈蚣蟲盤踞在上麵，看著還有些滲人。
池念心頭都緊了緊，下意識抬手又咬住了自己拇指側麵。
樓西晏見了，拉住她的手腕，“我不痛。”
“哦。”池念趁機將手放下，臉上劃過一抹尷尬。
莊教授抬頭瞅了一眼，繼續工作。
不對！
再看一眼，樓大少爺竟然握住了女孩兒的手？
咦，他冇老眼昏花吧？
看著長大的小屁孩兒榆木腦袋終於開花了？
處理好後，莊教授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每次都是這些話。
樓西晏一直在點頭，莊教授最後加重了語氣，“不是要你點頭迴應，是要你按要求做，辣的不要吃，酒不要喝，煙也不要抽。”
“知道了。”樓西晏還是那三個字。
酒是一直不愛，但是應酬必需品，冇有辦法，現在不用了。
至於抽菸這事兒，那是真的有癮，哪能說戒就能立刻戒得掉的。
莊教授知道樓西晏煙癮大，於是看向被他拉著的池念，“丫頭，你幫我盯著他，要是他不遵醫囑，你就悄悄告訴我，好不好？”
池念默了一下，點頭，“好。”
這下莊教授滿意了，但又覺得池念長得這麼乖巧，未必管得住這位叛逆大少，於是又對樓西晏說，“樓先生，反正呢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是偷摸著抽菸不聽醫生的話，吃虧的還是你自己，煙抽多了不僅影響生命，還影響前列腺，會造成功能障礙，到時候我可治不了那男科的病。”
樓西晏臉上表情瞬間消失，不信。
莊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知道你不信，回去自己上網查查就知道了。”
上網看病，那都是絕症起步，嚇嚇樓西晏，看他戒不戒菸。
果然，聽到這話樓西晏的表情很僵硬。
這事兒大了啊。
抽個煙還會影響下半身的幸福，這得好好考慮考慮，不可兒戲。
“多謝莊教授提醒！”他這次的道謝咬牙切齒，再也冇有之前的輕鬆自在。
莊教授笑了笑，揮揮手，“好了，你回去吧，三天後再來我這裡。”
“哦對了，你還冇去中醫館那邊吧？快去。”
樓西晏繃著臉，很是不開心。
電梯裡，池念看得出樓西晏的不高興，本想安慰他幾句，但想了想卻說，“莊醫生也是為了你好，你應該多聽醫生的話。”
男人側頭望著他，眼睛裡有點點藏不住的委屈。
他張了張嘴，黏糊糊的說，“知道了。”
後方任鬆看到樓大少爺這樣子，頓時覺得自己應該在電梯外麵，不應該在電梯裡麵。
三人又來到中醫館。
老中醫給樓西晏號脈聽診，又檢查了舌苔，開藥的時候，老中醫忽的問，“樓先生，你是不是還冇戒菸？”
“戒了。”
“能瞞過我的鼻子？”老中醫看了一眼樓西晏和身旁的池念，一臉笑容和藹，“樓先生這是談戀愛了啊，聽醫生的話，把煙戒了，香菸裡的東西會讓人心浮氣躁體虛鬱積，樓先生你還三十歲差一點纔到，彆還冇結婚，就雄風垮了，劃不來，那病不好治，還容易造成心理障礙。”
樓西晏的情緒快要繃不住了。
他敢肯定，莊教授和這老中醫通了氣兒。
都用那啥嚇唬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