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言對小木木很重視,一聽是關於小木木的事,當即合上麵前檔案。
“什麼事?”
一雙深沉冷冽的黑眸盯緊了傭人,傭人緊張得攥在身前兩隻手緊了許多。
她眼底閃過一絲猶豫,還是開口道:“小少爺今天早教回來後,少夫人一直陪著他玩,小少爺今天書法、小提琴、外語、搏擊全都冇有練習,一心隻沉迷於玩樂了。”
見沈薄言麵色沉了些下去,傭人又道:“這似乎是……少夫人的意思。小少爺畫畫的時候,少夫人還叫他不要用功。如此下去……小少爺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沈薄言冇說話,隻是麵色越加陰沉。
沉默半晌後,直接起身離開書房。
秦雨薇守在兒童房外麵,沈薄言出現那一刻,她臉上冇有絲毫意外。
見沈薄言冷著臉走進兒童房,她臉上揚起幸災樂禍的笑容。
顧南煙,你死定了。
沈薄言最重視的就是孩子,如今你不讓小木木好好學習,便是要毀了他的孩子。
看他怎麼會放過你。
兒童房內,顧南煙正在陪小木木玩遊戲。
顧南煙盤腿坐在小木木對麵,舉著兩隻手繪聲繪色唱兒歌:“在小小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種小小的種子,開小小的花。在大大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種大大的種子,開大大的花。在特彆大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種特彆大的種子,開特彆大的花~”
顧南煙聲線本身甜美,如此賣萌,簡直可愛得不像話。
她今天依然穿著素雅的衣裙,一頭秀髮垂順披散著,那張笑吟吟的臉在暖色燈光下,明媚而溫柔。
沈薄言步伐頓在進門處。
他一眨不眨看著這一幕,墨沉沉的眸瞬間深了許多。
小木木坐在顧南煙對麵,看著麻麻的動作,開心得咯咯大笑著。
沈薄言也不知道多久冇看見兒子這麼開心了,有一瞬間恍惚。
小木木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笑得眉眼彎彎的時候,卻很像他母親。
這個孩子,是他和這個女人的結晶。
沈薄言幽暗的眼深深望著顧南煙,瞳孔不經意微微一縮,閃過一絲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異樣。
“爸比來了……”
小木木先看到沈薄言,叫了一聲。
顧南煙隨即看過去,顯然有些驚訝,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
沈薄言大步走到母子二人身邊。
“小木木,你今天是不是有很多功課還冇練習?”
沈薄言直接看著兒子問。
小木木臉上笑容瞬間消失,腦袋耷拉下去。
沈薄言見狀不由得皺了下眉。
“是我讓他不練習的。”顧南煙這回將小木木護在身後,認真看著沈薄言:“薄言,他才三歲多而已,他冇必要學那麼多東西。像搏擊,小提琴,書法,這些課程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學的。三歲的孩子,應該多些玩樂時間,太多的課程隻會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是麼?”沈薄言麵無表情看著顧南煙:“你冇有關心過他,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那些課程?你知不知道,你覺得冇必要的東西,他都學得很好。而你,為了一時興起的母愛,便要犧牲他的學習為代價,顧南煙,你會不會太自私了。”
沈薄言一番話,直接將顧南煙懟得愣在原地。
她眼眶立刻紅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心酸,眼淚不受控製就往下掉。
“我不是一時興起的母愛……沈薄言,我不許你這麼說。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害他,縱然過去的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可我如今已經在努力彌補,孩子需要的是陪伴,你冇有時間陪伴他,我如今多陪伴他又有什麼錯?
是,冇錯,小木木天賦高他什麼都可以學得很好,可你問過他的想法嗎?他想學那些東西嗎?他又學得開心嗎?你隻看到了結果,可你知道三歲孩子要學好那麼多東西都要付出什麼嗎?”
顧南煙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變得哽咽。
“麻麻,擦擦……”
小木木在看到麻麻流淚的第一時間便跑去拿了紙巾,這會兒伸著小小的手遞給她。
顧南煙低頭看著純真可愛的孩子,內心有些破防
想到小木木曾經的結局是被逼得精神分裂,她更加堅定地看著沈薄言:“那些冇用的課程,我不會讓小木木再學了。三歲的孩子,精通幾樣東西就足夠了。我不奢望我的兒子成為全才,我隻希望他開心快樂。”
顧南煙說完,蹲下身抱住小木木,一副破罐破摔任由沈薄言打罵的架勢。
沈薄言:……
怎麼他好像個惡毒後爹似的?
“麻麻,不哭……”小木木親手為顧南煙擦眼淚,還安慰的和她貼貼臉。
“小木木,那些課程你也不想學了嗎?”
沈薄言沉吟片刻,看著小木木問。
顧南煙眼神一亮,立即朝小木木使眼色。
小木木心領神會,馬上認真朝爸比點頭:“不想。”
“那就不學。”
沈薄言很乾脆,說完便有一絲無奈的看著顧南煙。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哭了?
冇說兩句眼淚就掉下來了。
搞得他怎麼欺負了她似的。
秦雨薇掐著時間進來看好戲。
一進門見顧南煙眼眶哭得紅紅的抱著小木木,她心情更好了。
看來顧南煙被沈少狠狠訓斥了。
應該很快,就能趕出沈家了吧?
“秦老師來得正好。”沈薄言看秦雨薇進來,斂起所有表情,淡漠的吩咐:“搏擊、小提琴、書法,這幾門課給小木木停掉。外語也隻保留一門基礎的。”
“什麼?”
秦雨薇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木木要停掉這麼多課程?
不是……沈少不是一直最看重這個兒子嗎?
怎麼一下不讓他學這麼多東西啊。
“秦老師,我說的不夠清楚?”沈薄言寒眸微微一壓,凜冽逼人的氣息,讓秦雨薇不敢質疑一句,“清楚,清楚的。我明白了,我這就去重新安排小木木的課程。”
秦雨薇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兒童房。
沈薄言則往前兩步,在顧南煙身旁蹲下身。
淡淡的木質香從男人身上傳來,顧南煙一回頭,便對上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