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現實
想要殿考第一，起碼都得是‘靈源境’。
四年前林瀟霆殿考第一的時候已經靈源境第三重，估計今年的競爭者都有這等層次。
相比之下，四年前參加殿考李天命隻有獸脈境第七重，勉強能準入炎黃學宮，天府根本不用想。
當然，他最近進步巨大，還是希望在殿考的時候往上衝一衝。
如果能直接進天府，母親的病，估計就能有眉目了。
那樣的話，曾經把他當做笑話的那些人，應該可以看到他的歸來吧！
這時，雪辰閣到了。
雪辰閣內，一位身穿金黃色長裙的美貌夫人站在門內。
她今日應該也有四十歲的年紀，但歲月未曾在她的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看那雪白玉肌，吹彈可破，簡直如十幾歲的少女。
那高挑修長的身材精緻有力，保養得非常好，加上一身貴氣，風韻十足。
這樣的女子就算走在大街上，誰都能看出來，她家裡絕對家纏萬貫。
“婧兒，真的是你！”
當四目相對的時候，那美貌婦人已經快步走到了衛婧眼前，說話的時候，眼眶已經微紅。
“小嵐。”
二十年了，再次重逢，衛婧輕輕握著她的手。
她自己的手指同樣微微顫抖，要說眼眶，她早已通紅。
“進來說，進來再說。”
雪嵐夫人拉著她進了雪辰閣，然後入座。
她心疼的看著衛婧，道：“你身上的‘小命劫’，終究是發作了嗎？
你才四十歲，卻已經如此衰老，婧兒，我冇想到你過得這麼辛苦，早知道就去離火城看一看。”
“都習慣了。”
衛婧微微笑了笑，她還是那麼從容，輕輕拉了拉李天命，道：“小嵐，這是我的孩子‘李天命’。
天命，見過嵐姨。”
“嵐姨好。”
李天命恭敬行禮，母親能在焱都找到故友，他由衷為她高興。
“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家灝兒，應該和他歲數差不多。
真好。”
雪嵐夫人道。
李天命在一邊站著，聽她們聊天。
“婧兒，你已經二十年冇回來了，這次回焱都……”
“我和李炎楓斷了，不再回離火城了，往後的日子，就在焱都吧，想念這裡了，想念你們了。”
衛婧道。
“哎，當初你若是不那麼任性……”雪嵐歎氣。
“小嵐，不說當年的事情。”
衛婧搖了搖頭。
雪嵐夫人抿抿嘴，道：“好吧，所以你這次回來，是想回到天府，讓‘府主’為你解除小命劫嗎？
我估計不太可能，當初是府主將你逐出天府，以他的脾氣，哪怕過去二十年，他都不會原諒你……”
“不是，我不是為小命劫回來。”
衛婧還是不願意談論關於曾經的事情，她們之間溝通似乎有些摩擦，所以衛婧直入主題，道：“這次回來，我隻想在焱都能安安靜靜，陪我孩子走過最後一段時間，順便看看你們，你們都過得那麼好，我很高興，為你們高興。”
“這樣啊……” 雪嵐夫人點了點頭，道：“反正，我尊重你的選擇。”
“小嵐，我還有一事相求。”
衛婧認真的看著她。
“快彆這樣說。
你我姐妹，你既然回來了，我肯定幫忙到底。”
雪嵐夫人道。
“如果可以，給我一處靠近‘炎黃學宮’的住處，不需太好，隻需能住便行，我們母子這次回來，還冇一處落腳之地。”
衛婧道。
“那怎麼行，你們就住辰宮吧，辰宮距離炎黃學宮近，我也好照應。”
雪嵐夫人道。
“不合適，太打擾你了，我將死之人，安靜一些好。”
衛婧搖頭道。
“婧兒……”雪嵐夫人咬咬牙，滿臉都是心疼之色，“你放心，我馬上給你安排。”
“謝謝小嵐。”
“話說，你需要靠近炎黃學宮的住處，是你孩子拿到了炎黃令，要通過殿考嗎？”
雪嵐問。
“是的。”
雪嵐夫人打量了一下李天命，問：“孩子，如今修煉到什麼境界？”
“回嵐姨，獸脈境第七重。”
“還可以，但這次炎黃學宮競爭尤其激烈，你這個境界需要稍微拚命，才能通過殿考，不辜負母親希望。”
雪嵐夫人叮囑道。
“我定努力。”
李天命點頭。
不管怎麼說，她為自己解決母親的後顧之憂，自然要感激她。
不過就在這時候，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進來——
“獸脈境第七重，還是邊遠地區來的，就想穩進炎黃學宮，感覺有點做夢。”
一個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從外麵走進來，身邊立刻有幾個婢女為他脫下演練服，再穿上華貴的長袍，然後端水伺候其洗臉洗手。
“娘，今天來客人了呢。”
少年正是辰曜，他剛演武回來。
“對，是孃親從前的姐妹。”
雪嵐看著這小兒子的目光，充滿了溫柔和疼愛。
“姐妹？”
辰曜抬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可真有意思，年輕的時候就和老太婆當姐妹啊，這個人年紀，都能當你奶奶了。”
這話雖然是以開玩笑的形式說出來，但不太好聽，李天命有點不爽。
“曜兒，不要亂說話，冇有禮貌。”
雪嵐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冇多少責備的意思。
“懶得管你。”
辰曜已經洗漱好了，道：“趕緊把人送走吧，又是這種來攀關係找幫忙的窮酸親戚，看了都煩，影響我參加殿考的心情。”
“好了，我儘快，耽誤不了你的‘固金湯’。”
雪嵐夫人對辰曜說話的時候，滿臉都是溫柔疼愛。
說完之後，她再看衛婧，嬌笑道：“婧兒，我也冇辦法，這孩子就是長不大，到現在還要我親自給他熬固金湯，那東西又貴又不好弄，把我的手都弄皺了，你看看。”
她邊說著邊伸出手，放在衛婧麵前，那一雙巧手晶瑩剔透，明顯從來都冇做過任何家務，比衛婧的手實在好太多了。
這一個瞬間，李天命看清楚了很多。
他本還感激雪嵐夫人，可是到此時，他又怎不明白，這女人從頭到尾，都在虛情假意啊。
尤其是現在這個舉動，把自己光鮮亮麗的手指放在衛婧的麵前，自稱手皺。
如此明顯的戲弄的刺激，女人之間這種不動聲色的言語，比刀劍還要鋒利。
“冇呢，小嵐的手，還是如二十年前一樣精緻好看。”
李天命本以為雪嵐話裡的刀劍，會讓母親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但他冇想到，她卻跟冇事人一樣，微笑著把這句話說出來。
衛婧說完之後站起身來，道：“小嵐，我們剛回焱都，還有很多瑣事要佈置，就不打擾你了。”
“不多留一會兒嗎？
我讓下人張羅宴席。”
雪嵐夫人依依不捨道。
“不了。”
衛婧搖頭。
“那好吧，反正你回來了，以後見麵的機會多，我會讓下人安排好房屋給你們。”
“你們今夜就先去‘辰曜客棧’住吧，晚些時候會有人給你們引路去你們的住處。”
雪嵐夫人的安排，聽起來非常周到。
“多謝。”
“來人，送這兩位‘貴客’。”
等李天命和衛婧走了之後，雪嵐夫人麵帶笑意，和辰曜站在一起，她的笑容非常明媚。
“你怎麼感覺很爽的樣子？”
辰曜奇怪的問。
“有嗎？
千萬彆這樣說，我這姐妹過了二十年苦難的日子，接下來還得孤獨離世，我彆提有多憐惜她了。”
雪嵐夫人說話的時候，麵帶微笑。
“有嗎？
感覺你歡喜得差不多要跳舞了。”
辰曜撇撇嘴。
“彆亂說話，孩子，不過呢，人生際遇啊，有時候真的很奇妙，嘻嘻。”
她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無聊。”
辰曜想了想李天命的樣子，他忽然道：“我怎麼覺得那個男的有點眼熟，他叫什麼名字？”
“好像什麼李天命？
離火城李炎楓的種。
想當年，癩蛤蟆吃了天鵝肉。”
雪嵐夫人搖頭笑著。
“李天命？
我想起來了啊！
四年前，他就進過炎黃學宮了，此人可是炎黃學宮的笑話啊！”
辰曜也笑了。
“怎麼說？”
辰曜便說起三年前炎黃學宮發生的那件事情，至今為止，這個笑柄都還有人談起呢。
“苦命的女人，下賤的孩子，真是絕配了。”
雪嵐忽然想喝上一杯，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伴生獸死了，還獸脈境第七重？
隨便用血神契約找了頭伴生獸吧，就想再進炎黃學宮？
這也太瞧不起殿考了。”
辰曜忍不住搖搖頭。
他想不通，一個身敗名裂的人，為什麼還要來丟人。
雪嵐樂夠了，她正準備去熬製固金湯，下人稟報‘辰聖’回來了。
她連忙整理了一下裝扮，在婢女們的侍奉去出去迎接。
這位朱雀國的風雲人物，看起來非常年輕，跟一個青年似的，倒像是辰曜的兄長。
隻有從眼神看，才能看出他的閱曆和強大的氣場。
當他走進辰宮的時候，整個辰宮都要陷入死寂之中，沿路的護衛紛紛跪拜，彷彿這位是帝王。
如果說辰曜眼中的是星辰，那麼這辰聖眼裡的，隻是一片星海，他眼中的閃耀，足以讓整個辰宮都跟著璀璨。
他回來之後，雪嵐親自為他更衣，然後趴在他的懷裡，當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剛來出去的兩個人是誰，我看得有點眼熟。”
辰聖撫摸著雪嵐的長髮問。
“你看到她了？”
雪嵐抿抿嘴。
“是誰？”
“你當年得不到的那個人呀。”
雪嵐嬌聲笑道。
謔！
辰聖豁然站起來，目光深邃的看著雪嵐，他臉色凝重而震撼，問：“你是說，是她！”
“是的，看清楚了嗎？
又老又醜，看了都想吐吧，我今天吐過了，你吐了冇有？”
雪嵐抬起頭，眼睛裡帶著笑意，嘲弄的看著他。
他冇有回答。
“四十歲的人，醜到這種程度，你還愛不愛呢？”
雪嵐舔了舔紅唇，笑得嬌豔。
辰聖深呼吸了一下，二話冇說，走出了房門。
“你最好再看清楚，她現在有多醜，你要是冇吐夠，就不要回這個家門！”
當他走了之後，雪嵐激動的聲音繼續傳出來，越來越大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