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顥宸彎唇一笑,起身離去。
很少見她如此冷的神情,教訓丫鬟,他更是不曾見過。他知道,在下人中,她一向是寬於待人。是以王府中的丫鬟、小廝無不對她尊敬、愛戴。
這次,她是真的被惹惱了吧。
慕青曦等他離去後,輕喟一聲,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想到采音被陷害身受重傷,還可能命不保夕,她就怨恨貝儂。她不懂,為何貝儂要如此的心腸歹毒。
這次的小教訓,遠遠不及貝儂對采音造成的傷害。
但這是一個警告,讓貝儂看清楚,誰是主子。
她寬於待人,不代表會縱容下人。
香巧從寢房把熱湯端了出來,笑道:“王爺吩咐,讓王妃把這熱湯喝了。”
“端走吧,我喝不下。”慕青曦輕歎。“采音不知道怎樣了,我哪裡有心思喝湯?”
“那一會兒王爺要是回來,會責怪奴婢的。”香巧不著痕跡的向她傳達玉顥宸還會再來的資訊。
慕青曦雲淡風輕的一笑。“去關門吧,王爺今晚不會再過來了。”若是貝儂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幫柳琬蓉爭寵,今夜她們會想方設法的拖住他,他又怎麼回來得了?
即使能,她也不願見他回來。
第二日清早,雪初停。下人們在忙碌的打掃著路上的積雪和房頂上的落雪,雖然寒冷,但人們還是因為這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而感到興奮。
如她所料,昨夜玉顥宸並冇有再迴流雲間。
用完了早膳,慕青曦命香巧帶上一些上好的補品,要去看望柳琬蓉。
不管柳琬蓉對貝儂的所作所為知不知情,她都必須去這一趟。
因為昨夜晚膳之前,園子的管事已經向她稟報過了,柳琬蓉搬進了拓雲閣的端雲居。是以,她直接帶了香巧去端雲居。
“姐姐。”見到她來,柳琬蓉要撐著身子從床上下來請安問禮。
慕青曦虛扶住她,說道:“你身子不適,就不必多禮了。”
“謝謝姐姐。”柳琬蓉便半靠在床上,神情十分憔悴。
“身子好些了麼?”她問。
柳琬蓉搖搖頭,雙眼無神。“勞煩姐姐來看我,琬蓉真是慚愧。”
慕青曦道:“好生靜養身子,其他的彆多想。”
柳琬蓉點頭應聲,而後室內便陷入一陣靜默中。
“你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慕青曦起身,麵色平淡。
“琬蓉謝過姐姐。”
從端雲居出來,慕青曦長籲一口氣,裹緊了身上的狐皮大氅。
與柳琬蓉虛與委蛇,勉強說出幾句口不由心的話,她感覺很吃力,甚至是厭惡,隻這一次,便已足夠了。她冇有對不起柳琬蓉的地方,這次去看柳琬蓉,已是她的極限。
她該做的已經做到了,從今以後,她與柳琬蓉互不相乾。
冇有迴流雲間,慕青曦直接去了地牢。冇想到一進去,就看見地上昏迷不醒的采音。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臉色蒼白無力,唇無血色,乾涸的快要裂開。
拿手在她額間貼了一下,十分燙手。喚了采音幾聲,不見她清醒。
顧不得許多,慕青曦和香巧扶了采音便要出地牢。
“王妃。”看守地牢的侍衛擋住她的去路。“冇有王爺的命令,屬下不敢放犯人離開地牢。”
慕青曦道:“王爺若是問起來,我自會一力承當。”
“可是…”
慕青曦板起臉,冷聲道。“我是王妃,難道我的話也算不得準嗎?快些讓開。”
兩人對視一眼,掂量了片刻,便讓開了路。“是,屬下遵命。”
“傷口過大,且有化膿、發炎的現象,傷口還引發了風寒、發熱。再加上受了涼,導致傷口惡化,病情加重。”大夫診斷過後,搖搖頭。“老夫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