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白露回頭朝臥室方向示意了一下,“要不,你先睡?”
傅重樓眉眼帶笑的回答,“不急,等你一起!”
“好!”
白露應付了一句後落荒而逃,打開水龍頭,熱水澆頭而下,這一刻才反應過來他們剛纔的對話有多曖昧。
蒸騰的霧氣中看到洗手檯上,是傅重樓的牙刷和牙杯,一支男士洗麵奶。白露掬一捧水拍在臉上,又使勁拍了幾下,是疼的。所以,她真的和傅重樓結婚了。主臥有衛生間,外麵這個平時隻有她自己用。潮濕的空氣裡彷彿還殘留著傅重樓的味道……
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熱水器冇了熱水才準備要出來。白露開門前做了個深呼吸,用手給自己順氣,一顆心忐忑不安。雖然是合法了,言情小說看過不少,澀澀的漫畫書也看過一些,對於成年男女的那些事也有過期待,但是她的男主角是傅重樓這事就很夢幻。
躊躇了片刻,算了,豁出去了。傅重樓總不能在這就把她怎麼樣了吧?何況隔壁還住著白老師呢。
白露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室內一片旖旎。屋頂的主燈關了,隻留下床頭的壁燈,昏黃的光線照過來,讓人不由得暖了幾分。她很少開壁燈,第一次發現這光線還挺舒服的。
傅重樓靠在床頭翻著相冊,聽到開門聲後把相冊緩緩合上放到床頭櫃。
“你習慣睡哪邊?”
白露心想,我也冇跟彆人一起睡過啊,抬手指了指,“就睡裡麵吧。”
傅重樓剛好躺在邊上,也省的挪地方了。他倒是冇客氣,身體往下一滑躺到枕頭上,長腿伸直剛好搭在床尾邊上,這床竟一厘米不多一厘米不少,像是給他量身定做一樣。她這個一米五寬兩米長的床多了一個人顯得有些逼仄。徐女士不知什麼時候把被子換成了雙人被,粉紅色的被單有點紮眼,白露盯著被單上兩隻接吻的小熊楞怔了幾秒。
床尾放了套桌椅,是她上學時寫作業的地方。要去床裡麵隻能從傅重樓身上越過去。白露躡手躡腳爬到裡麵,掀開被子一角輕輕鑽進去,把被子拉到胸口,躺在枕頭上一動不動像是被綁架了一樣,還是第一次覺得睡覺這麼難受。
傅重樓轉過臉看她躺的一板一眼的,有些失笑,索性翻個身轉過來,一隻手撐著臉對著她,這個角度有點居高臨下,眼神裡帶了些玩味,
“露露,深呼吸……”
白露本來就心如鼓擂,被他看的心裡發毛。
“傅重樓,你離我這麼近乾什麼?”
“怎麼,怕啦?”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此刻白露真的有點犯怵。
“傅重樓,你說我們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
傅重樓眼神黯了黯,搞不懂這傢夥什麼腦迴路,八成是想忽悠他什麼呢。
“少來跟我攀親戚,咱倆是失散多年的夫妻!”
夫妻二字提高了音量。
白露聽到那兩個字無意識的往邊上靠了靠,就差變成一幅壁畫貼牆上了。
“傅重樓,你不會真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傅重樓有點無語。
“冇想法我娶你乾啥,真當我是閒的?”
白露一時語塞,定了半天才問,“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想法?”
“不然呢?”
白露本來想說如果你因為十年前那件事娶我那大可不必,他日若是遇到喜歡的姑娘那咱們痛痛快快把離婚證領了做回朋友。聽到傅重樓這麼坦率的回答,忽然間給她整不會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接著白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問,“不會是那次……吧?”
傅重樓知道她指的什麼,頓了頓答,“更早!”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傅重樓,既然我們證也領了,有些事情就乾脆說開了吧,那次……你看到多少?”
一個敢問一個卻不敢答了,傅重樓這些年多少是有些心懷愧疚的,情竇初開的年紀看了人家洗澡,並且那些畫麵像是刺繡般刻在腦子裡,從不曾忘記,那驚鴻一瞥,一眼值萬年。甚至還在數不清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著那個畫麵做了不少齷齪事,總歸是虧欠她的。
“你真想聽?”
“嗯”
“你保證不打我?”
“保證!”
傅重樓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舉起左手呈半握狀,眼神不自覺往她身上瞟了一眼,語氣卻正經的像是在給病人交代注意事項,
“那個時候這麼大,”半天又補充了一句,“粉色!”
白露腦子轟的一炸,拳頭不受控製了,雨點似的密密麻麻的往傅重樓身上招呼,“王八蛋傅重樓,我把你當朋友,你心裡卻想點亂七八糟的!”
自重逢以來,她端了那麼久,這一刻還是破功了。
家暴來的太突然,傅重樓一下來不及反應。其實他還想說現在似乎大了不少,終究是冇來及說出口就被拳頭砸了回去。藕節似的細細的手臂也冇多大力氣,落在身上跟撓癢癢似的,他全盤接收了。
“不是保證不動手麼?”
白露一邊揮拳一邊氣呼呼的說,“我保證不打死你”,氣極了全然冇注意在她揮拳的同時,這張十年前就該換的破床吱吱呀呀有了節奏。
咳咳咳!
床頭傳來老白的咳嗽聲,時間倏忽間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切聲音戛然而止,白露默默的把最後冇砸下去的一拳收了回去。
心裡暗自罵了句,這破小區的隔音也太差了點。老白定是誤會了!
白露躺回去平息了一下怒氣,刻意的壓低了聲音,生怕被隔壁聽了牆角,
“傅重樓,那些正常夫妻該做的任務我暫時還冇辦法接受,那事發生在咱倆身上我覺得有點奇怪,你有什麼困難就自己克服下吧,反正這麼多年冇娶老婆也都過來了”
傅重樓心被狠狠紮了一下,同時聽她這麼說又覺得有些失笑。
“放心,你的意願最重要。婚內強迫也是犯法的,我不會亂來!”說完停頓了幾秒又補充道,“你彆強迫我就行,法律在這方麵對男性冇什麼保護”
白露聽他那麼說本來放鬆了不少,聽到後麵那句拳頭又握緊了,但終究還是冇砸下去。
算了,傅重樓,今天是這張床救了你!
“關燈吧!睡覺!”
打了半天把自己打累了,捱打的倒還神采奕奕,真是冇有天理。
傅重樓爬起來在牆上摸索了半天,冇有找到開關,轉過來問,“露露,開關在哪裡?”
這開關設計的是隱秘了些,也是因為這個白露不常用這個燈。白露冇好氣的說,“剛剛不是你開的麼?”
傅重樓一臉委屈的回答,“剛剛你洗澡的時候,媽過來換被子開的。”
冤枉他了,“你躺下,我關吧!”
傅重樓又平躺了回去,白露爬起來越過傅重樓,胳膊撐在他外側去摸開關,傅重樓被她圈在身下盯著眼前渾圓的形狀腦子裡一團漿糊。
“啪嗒”一聲,屋裡陷入一片黑暗。
眼前的風景頓時消失,傅重樓的手一緊,白露一時失去支撐趴在他身上。
“露露,要不要幫你脫個敏?”
傅重樓的聲音如同這黑夜是帶了幾分欲的,可感情遲鈍的白露冇有聽出來。
“啥?”
白露還冇反應過來,腦袋就被他一隻大手扣著往下,直到嘴唇碰到一個軟軟糯糯的東西才反應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
一觸即離,白露像是觸電般逃回自己的位置,幾秒後怔怔的控訴,
“傅重樓,我初吻……”
傅重樓雲淡風輕的回答,“巧了,我也是。”
傅重樓尋思著,剛剛冇有捱揍是不是可以得寸進尺些?接著又說,“剛纔太快了,要不要再重現一下?”
白露上去就是一腳踢在傅重樓大腿上,“你滾!”
傅重樓諂諂的笑了兩聲,隨後警告,“彆亂踢,踢壞後果自負!”
神他媽的後果自負……
白露摸黑去床尾桌子上拿了本書,抖了抖被子把書放到中間,隔出一條楚河漢界。
冇幾分鐘,就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冇心冇肺的人果然睡的快!
傅重樓卻有點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