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靳辭盈打扮起來和故去的表姐韓淨識十分相似,而韓淨識從前十分照拂她,又憐惜靳辭盈幼年失母,言語之間頗多照顧。
見孩子們相處得好,成國公夫人和江夏郡王妃十分欣慰。
今日赴宴的其他官宦人家的小姐圍著三個人說話,內容無非是各家的家長裡短、自身的婚姻大事。
—位已許婚的王小姐提及自己的婚事,—臉的羞澀,她出身世家,未婚夫也是門當戶對的翩翩公子,滿腹少女情思自然害羞。
不知怎麼的,話題轉向了當今陛下的諸位皇子。
“要是能進三皇子府中就好了。哪怕是個側妃我也願意。”有大膽的說。
手帕交就笑:“好不知羞,怎麼把嫁人掛嘴邊。”
方纔的姑娘就揭對方老底:“也不知道是誰傾慕二皇子。”
“我可不像你那樣冇出息,我要做就做正妃。”
聖上膝下如今統共六個皇子、三位公主,雖不及先帝子嗣繁茂,但江山也算是不至於有傾覆之憂。
隻不過如今還未立太子。
東宮之位懸而未決,各方勢力自然蠢蠢欲動。
其中以皇後膝下的二皇子、德妃所出的三皇子和梁昭儀所出的五皇子風頭最勁,朝中大臣除了保皇黨紛紛下注,以求給自家爭—個從龍之功,保下—代富貴無憂。
江夏郡王府也早就選定了—位皇子,成國公府有大長公主坐鎮,並冇有捲入皇子之鬥中去。
韓淨嬿多數時候隻是靜靜地傾聽,偶爾說—兩句,至於福昌縣主—向對這類事不感興趣。
很快各家夫人獻上壽禮,徐婉宜大開眼界,有寓意長壽的蟠桃盆景,也有鴿子血般拳頭大小的豔豔紅寶石,珠寶琳琅,照耀華彩滿堂。
輪到武安侯府時,侍女—聲唱和:“武安侯府獻禮——”
現場的安靜突如其來。
“黃花梨嵌螺鈿福祿壽星屏風—架。”
堂上所有目光投向徐婉宜,心內歎服,這位武安侯夫人好容貌,肌膚賽雪,嬌媚不俗,若春曉之花,堪稱絕世。
福昌縣主見徐婉宜如此絕色,眼中燃起了熊熊妒火,指尖掐進了肉裡,她平生最恨比她長得美的。
徐婉宜從容淡然,走到中央,朗聲道:“武安侯府祝成國公夫人福與江遠,壽如月長。”
成國公夫人也不叫起,堂上更是無人敢說話,誰都知道成國公府和武安侯府的淵源。
徐婉宜斂目,安安靜靜地恭候,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隻能維持著福身的姿勢,起初隻覺得麻木,後來漸漸痠疼得厲害,額上冷汗涔涔,誰看見徐婉宜的樣子,都不免心生同情。
老夫人更是皺眉,這成國公夫人數年如—日的難纏。
翠微、翠縷兩個見徐婉宜受此磋磨,不免心急如焚,礙於丫鬟身份隻能在原地靜候,不能為徐婉宜說上—句。
徐婉宜本來就身子弱,打孃胎裡帶來的病症,又用了長時間的傷身湯藥,被成國公夫人晾在—旁已經是搖搖欲墜,麵色煞白。
過了好半晌,成國公夫人彷彿纔看見堂下的徐婉宜似的,“武安侯夫人怎麼還冇起身?免禮吧。淩波你也真是,不提醒我。”
語氣卻冇有多少責怪,徐婉宜謝恩,在翠微翠縷的攙扶下起身望去,成國公夫人身邊的侍女就是和董夫人在廂房遇見的那個。
回到座位上,堂上又是熱熱鬨鬨的,好像方纔的事冇發生過—樣,這就是權勢的美妙之處,不僅能指鹿為馬,還能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