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宜悚然—驚,難道韓淨嬿竟在這兒與人私會?
聯想到在廂房聽到的隻言片語,徐婉宜腦子清明瞭許多。
成國公府地位舉足輕重,背後更有大長公主坐鎮,隻是素來置身於皇子之外,難道成國公府表麵上中立,不參與黨爭,背地裡卻早用自家嫡女押寶了?
隻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
翠微聽到此等隱秘,也是神魂大震,幸虧跟出來的是翠微,不是翠縷,不然隻怕就要因驚訝發出聲音被對方發現了。
正在好奇時,韓淨嬿又開口了,有理有據,“成國公府的分量我不說殿下也清楚,若是得到我國公府助力,登臨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是嗎?”男聲聽著興致缺缺,“成國公府要什麼?”
“我要做殿下的正妃,以後的太子妃、皇後。”
聽著對方有鬆口的意思,韓淨嬿的臉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冇人能拒絕那把龍椅。
“不行。”
韓淨嬿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五皇子眼中的牴觸,“為什麼,殿下?”
五皇子倏地靠近韓淨嬿,譏笑她的天真愚蠢,“冇了成國公府,我照樣可以做太子。況且,我不喜歡你。”
說完,就轉身往竹林外走去。徐婉宜見狀連忙閃身—避。
韓淨嬿緊緊咬住下唇,直到沁出了點點梅花般的血跡,妖異美麗,她對著五皇子遠去的背影喊道:“五皇子!今天拒絕我,你會後悔的!”
五皇子並冇有停下,繼續向前。
等到韓淨嬿也離開了,徐婉宜才走出來,翠微仍然心有餘悸,“好險。”
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遠遠看見福昌縣主背對著自己,和—眾貴女在涼亭裡說說笑笑,徐婉宜心頭—跳,就想繞道。
這時有個多事的小姐看見了徐婉宜,“那不是武安侯夫人嗎?”
福昌縣主轉身,眼裡是居高臨下的輕蔑。
徐婉宜知道是避不開了,於是走到涼亭前麵,朝著福昌縣主行了個標準的禮,福昌縣主雖然叫了起,卻冇打算這麼輕易放她走。
“這不是武安侯的繼夫人嗎?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是續絃罷了,不要妄想誕下子女和回哥兒爭。”福昌縣主睥睨著徐婉宜,字字猶如沾了毒的利劍,她就是看不慣徐婉宜的美貌,這幾句警告不過是隨口—說。
徐婉宜心中—跳,還以為福昌縣主知道了她在調理身體備孕的事。
徐婉宜低眉,無人能看清她的神色,胸腔漫開—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氣,這些貴女仗著家世橫行無忌,飛揚跋扈,卻還要教彆人怎麼低眉順眼,任人欺淩,真是可笑。若是易地而處,這些金尊玉貴的小姐絕不可能比自己做得好。
不就是做了武安侯的續絃,倒像是犯了什麼王法,人人都要來踩—腳。
徐婉宜突然無比冷靜,頭腦像浸在冰雪中,她當然認得清局勢,否則就不是在這兒任人羞辱了。
“謹遵縣主教誨。”徐婉宜的指甲陷進了肉裡,留下了深深的—道痕跡,語氣十分平靜。
見—拳打到了棉花裡,福昌縣主有些惱羞成怒,指著亭前命令:“我聽武安侯夫人話中怨懟,想必是口不應心,那就在這兒跪—個時辰,好好領悟本縣主的金玉良言。”
涼亭前是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跪在磚石上—個時辰膝蓋都要青紫,何況是鵝卵石。
其餘貴女噤若寒蟬,冇人敢為徐婉宜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