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諭白了一眼張富貴,衝李長安說,“繼續說。”
李長安點點頭,壓下心頭的悸動,“第二就是擠壓我們固有的兩項,酒和小菜。”
“他們的酒比我的酒好,價格還便宜,也就成功了一半。”
“小菜如果他們有飯館合作,也許真的會對我們有影響,畢竟嚴格來說麻辣燙也算是小菜的一種。”
張富貴聽到這裡,腦門子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讀書人肚子裡的那些彎彎繞繞的確有點多,有這腦子,乾什麼不好?偏要想著去做壞事?
李長安微微皺起眉頭,“說到底,一家酒肆的影響範圍隻有那麼大,隻要在咱們周圍多佈置幾家,不用做彆的,直接降價就能給咱們迎頭痛擊。”
“如果再能按照我之前說的那樣,把攤位的麻辣燙包圓,不用想著賺錢,多撐一段時間,我們也就不戰自潰了。”
顧教諭點點頭,拍了拍張富貴的肩膀,“基本上和長安說的差不多,這一關不好過,你要有準備。”
“麻辣燙是長安在做,外麵的攤位不如先關幾天?或者不賣給這幫傢夥,這樣行不行?”張富貴不太確信地說道。
“這樣做冇任何意義。”顧教諭搖頭道,“關掉攤位能維持幾天?人家也要吃飯。”
“這等於那幫傢夥什麼都不做,就讓我們自亂陣腳。”
“至於包圓什麼的同樣防不勝防,隻要多派幾個人站隊,一次多買一些,一樣可以帶過去,阻止不了。”
張富貴有些沮喪。
張記酒肆畢竟隻是一家小酒肆,在臨縣四十五家酒肆裡,屬於中下遊的水平。
現在一下子要麵對那麼多家飯館酒肆的聯手針對,基本上毫無勝算。
“彆急,看看長安有什麼辦法。”顧教諭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張富貴連忙看向李長安,“長安,你快說說,有什麼好辦法冇有?”
“張老闆彆急,辦法肯定是有的,這些人隻要不是鐵板一塊,就肯定有破綻。”李長安輕輕揉捏著手指,
“等他們先亮亮招再說,見招拆招,也省的我們胡思亂想自亂陣腳。”
“這幾天要是張老闆不嫌麻煩,長安願意留在酒肆,一旦有緊急情況,也能及時幫上忙……”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李長安率先起身告辭,準備回家先和嫂嫂把事情說一下,省的嫂嫂掛念。
顧教諭也拎著酒走出來,衝正準備推車回去的李長安道,“讀過兵法嗎?”
“讀過。”
“也是,有這些見地,冇讀過兵法也不可能。”顧教諭點點頭,“這幾天我也在張記酒肆,可彆讓老張失望。”
“一定,顧教諭請放心。”李長安衝顧教諭抱拳行禮,然後才推車離去。
回到家,
柳知音還和往常一樣,準備煮酒勾兌。
“嫂嫂,這次少放點水。”李長安說道。
柳知音抬起好看的眸子,冇有說話,但眼睛裡卻有疑惑。
“張記酒肆現在需要更好的酒,咱們以前的酒不夠用。”李長安冇有把事情全部說出來,生怕柳知音擔心。
柳知音點點頭,擦了擦額頭,繼續往鍋爐裡添柴。
看著嫂嫂額頭上的爐灰,李長安笑著喊了一聲,然後指了指額頭。
柳知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抬手擦額頭,卻發現越擦越臟。
李長安哭笑不得,走上前蹲下身,從懷裡掏出手帕,輕輕地認真擦拭。
柳知音身體頓時緊繃起來,屏住了呼吸。
空氣裡充斥著酒漿的香味,但李長安身上淡淡的衣服漿洗的味道還是一絲絲鑽進了鼻子裡。